“成了！”
一旁的屋子里，商九思忍不住高兴地暗自挥拳，武元靖更是激动地一巴掌拍在窗棱上，拍得嗡嗡作响！
在他们隔壁，兵部左侍郎韩元起端着茶杯站在窗边，扭头平静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亲随。
亲随赧然低头，韩元起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
“捡到宝了。”
演武场中，商慎之的表演还在继续。
在苦心经营了将近七八日，洒下了几千两的鱼饵之后，他终于在今日迎来了自己彻底丰收的时刻。
两百文一匹的棉布，七十文一斤的棉花，十文钱一斤的生铁......
一项项达成的交易，不断冲击着旁边起初一脸不屑的僚属们的心绪。
对比起当初他们代表着将军府向城中大商户粗略询价时人家给的价格，商慎之这个价格简直跟明抢差不多。
但是偏偏，在场这些商户，虽然一脸的遗憾，但却没有多少愤怒。
他们这些自认为饱读圣贤大道高高在上的读书人虽然不懂什么叫压货成本、不懂货到地头死的道理，更不懂回款的重要，但并不妨碍他们震惊于商慎之的“魔法”。
只需要粗略一算，商慎之这一手，便至少为将军府节省了五万两以上的支出。
先前说他被人当冤大头，人傻钱多的话言犹在耳，像一记记耳光，扇得他们满面通红。
“同季兄，在下记得你方才说的，你上你也行？”
“咳咳，我说了吗？没有吧，子华兄你听错了。”
“我也听见了。同季兄你是说过。”
“那子初兄你也听错了。”
“难怪韩侍郎会被他说服，这般本事，的确是值得啊！”
“不过是些商贾之术罢了，不值一提。”
对于这样的嘴硬，大家都没有附和，默契地无视了。
人家能解决自己解决不了的事，还是这等大事，强撑着说什么不值一提只会拉低自己的格调，真要不服，今后在别的事情上找回场子才是正理。
张主簿站在演武场的台子旁，看着商慎之亮出底牌，大放异彩，也是不由喜形于色。
亲历了全程的他对商慎之的谋划最是清楚不过，此刻谜题揭开，感受也是最深。
一开始的满城晃悠，放出消息，是在洒出饵料；
接着青楼演戏，还让其父满城借钱，又通过第三方之口不断取信于人；
再到后来连续三日的大采购，用真金白银让众人彻底相信，更用不讲价的豪迈让他们趋之若鹜；
关键是中途又将这些人晾了三日，更强化了他们的焦虑，让他们今日顾不得思考，一拥而来；
而后才有了今日的一战而定！
这份心计，这份谋划，这份对人性的把握，真的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能做出来的？
想来三百年前那位再造大夏的建宁王，在这个年纪也不过如此吧？
想到这儿，他不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商慎之再厉害，又怎么比得上那位被后世传颂了数百年公认几乎完美的传奇男人。
不过，真的也很令人佩服啊。
演武场旁边的房间中，韩元起亲随道：“大人，此番虽暂解了燃眉之急，但这般行事，若后续他处有了防备，还能奏效吗？大人所求的解决之道能有用吗？”
韩元起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
亲随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当即精神一振，“更何况，他此番购进这些东西，依旧要花费巨资，这些钱从何处解决？”
韩元起扭头看着他，“之前那日商慎之与本官密谈，他说了一句话，本官很认同。”
亲随拱手，“请大人赐教。”
“他说，这一万多人的队伍，不是累赘，本身就是一座宝山，只要运用得当，本不该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亲随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演武场中，随着最后一项药材的谈妥，商慎之朝着众人作了个揖，“今日有劳诸位了，也多谢诸位对在下的支持。”
坐在前排的一位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商公子，我等认栽，你也不必如此作态。剩下的，让手底下人弄吧，告辞！”
说着便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而场中许多人也跟着起身，打算离开这个伤心地。
商慎之却忽然开口道：“诸位别急着走，请先听在下多说两句。”
他看着停住脚步的众人，微笑道：“我知道，此刻诸位的心里一定已经骂开了，若不是有在场这么多将士护卫，都恨不得冲上来将在下狠揍一顿出口气，对吧？”
众人诧异地看着他，不过这么一说，心情倒是好了点。
商慎之接着道：“更甚者，或许还有不少人在心里暗自想着，这将军府真的是太坏了，今后鬼才跟他们做生意！要联合起来让他们在三郡之地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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