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阁上,薛时秋负手而立,望向东面隔着护城河的沧阳城,面容上一筹莫展。
上任东洲刺史一年之久,对于两年前沧阳为何一夜之间成为死城这件悬案,薛时秋至今茫然没有一丝头绪。
大魏西南邻国——西晋、南靖两国常年滋事寻乱,乃至去年终于爆发战争,大魏驻守西南边陲的将领又都是些酒囊饭袋之辈,战事连连失利,以致不少人流离失所,皆往北而来。
正巧沧阳城成为一座空城,可以作为抚民屯田之地,但不少流民却认为沧阳是一座不祥的古城,不愿意在此屯住。
流民中,参杂着别国的修士,怀不轨之意,这使得安民一事颇有些难度。
思及至此,薛时秋脸上的愁意更浓。
一位身着青色儒衫、留着八字胡须的中年男人步履匆忙赶上望月阁,微微躬身拱手,急道:“大人,关将军出事了!”
薛时秋身躯震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面色阴沉,道:“怎么回事?”
“关将军奉大人之命,带领下人清理乱葬岗那一带地区,以便开垦土地分于流民,可没曾想到,下人们才刚开始动手掘坟,关将军便莫名七窍流血,不一会儿便命折归天了。甚至,甚至是掘坟的下人都莫名死去。”
儒衫男子头更低了,声音也颤抖起来,“现在,不少人在传,说是乱葬岗一带冤魂怨气太深,有邪祟作怪,府衙的下人被吓破了胆,谁也不敢动手清理乱葬岗上任何一寸土了。”
薛时秋铁青着脸,冷哼道:“当年关晟武坐镇西南边陲时,西晋、南靖两国守关将士闻其名而丧其胆,不敢犯境一步,他杀敌无数,一身血性正气,况且他本身也是道符师,一张道符便可敕螭驱邪,一般的邪祟,只怕也得退避三分。”
“关将军的确是一名虎将,只可惜……”儒衫男人抬起头,见着薛时秋面色阴沉,拢了拢衣袖,急忙转移话锋,故作不知,道:“那照大人所言,关将军之死以及众口传言乃是有人故意为之?”
薛时秋转身继续望向沧阳城方向,略一沉吟,道:“乱葬岗向来没有多少人愿意踏足,除非……”
“除非,有人的亲属乱葬于此地。”
“秦攸,你现在带人潜在乱葬岗附近,发现可疑之人立即带来见我。”
“是,大人。”
待秦攸领命走下望月阁后,薛时秋长长叹息一声,目光越加凝重。
秦攸也不愧是薛时秋的左官,行事雷厉风行,知道能将关晟武这等境界的符师毙命者并非庸碌之辈,所以他重金请来二十几名修士。
二十几名修士,包括道修、儒修、符师、佛修,在乱葬岗一带布下不少阵法,但凡有修士的气息,立时会被发现。
秦攸心有成竹,这般大张旗鼓的阵仗下,就算是一只刚入道的小妖也逃不出他的监查范围。
搜寻半日,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不过薛时秋下了命令,不抓到杀害关将军的凶手,他秦攸这个刺史别驾位置也就换成别人了,况且关晟武于薛时秋而言更有救命之恩,此番所不能查到凶手,官位不保是小,人头不保那才是最让秦攸头疼的。
如此又过了一天,秦攸请来的修士仍一无所获,他认命了,打算回府衙请罪之时,却有一名修士带来一条让他觉得是峰回路转的消息。
“秦大人,我等在往西六七里有一小筑发现两人身影,还发现有灵气波动。”
秦攸凝重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当即让那名修士带路,且召集一众修士前往小筑。
行了六七里,秦攸果然是见到了一片湖泊,一座五间草屋相连的小筑就在湖岸边,尚未到正午,岸边芦草微微,在小筑前,一块泛黄的石碑上镌刻着“仇山小筑”四字,
秦攸凝望片刻,迈步走到第一间草屋前,听见里面有一道念书的稚嫩女声,秦攸犹豫一下,敲响房门,有礼有节问了句有人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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