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义矢口否认,不过所有人能看得出,他就是不懂让子棋的规矩。
对此,吴大有更加郁闷。
对方连棋规都懂不全,看来真不是从西湖道场出来练手的冲品少年。
大家都是野狐禅,别人让五子,还能把自己赢了,可见天赋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不可以道里计。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抱着沉重的挫败心情,吴大有放下棋彩,索然离去。
陈义收下一两银子,看到胜利的曙光。
第一天,帮钱长霖下赢残局,赢500文;
第二天,连赢张老板两局,赢600文;
今天连赢七局,净赢一两又600文。
三天总计赢了一两零1700文,也就是2.7两。
刨去买棋盘和棋馆茶水开销,口袋里还剩2.6两。也就是说,日落前再赢四盘快棋就够了。
万里长征只剩最后一步,陈义信心满满,收拾棋盘等待下一位对手。
然而,让五子赢六品棋士的战绩实在有点吓人,周围已没有棋客敢于挑战。
没有顶住攻势的能力,受五子和受九子是差不多的,同样输得稀里哗啦。开局时受子越多,输的时候越丢人。
就在陈义打算主动出击,寻找下一個对手的时候,一个束发少年在棋桌对面坐了下来。
陈义定睛一看,眼前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年纪。鼻如悬胆、面如冠玉,确实是一副好相貌。
只可惜眉眼冷峻、唇薄紧闭,似乎是一个很不太好说话的主。
“兄台,敢问……”
束发少年冷冷打断:“分先,盘彩一两,不算子彩,每手半柱香。”
陈义听完大吃一惊,盘彩怎能约这么大。距离天黑只剩一个多时辰,赢棋还好说,输棋麻烦可就大了。
他连忙婉拒:“抱歉,我不下了这么大。盘彩一百文可好?”
“小屁孩,刚赢了那么多钱,便不敢应战了吗?你是活貔貅,只进不出?”
陈义抬头看去,心中暗呼一声“冤家路窄”。出言不逊者,正是前几天输棋丢人的“棋钩子”高老四。
束发少年此时亦微微仰起下巴,眼神中满是挑衅的味道。
“糟了,这小孩是高老四找来助拳的。开口就不要让子,应该是个一流高手。”
如果不是绝艺坑爹,每局都有200手的限制,陈义一定毫不犹豫接下挑战,让对方见识见识什么叫遛狗。
现在,他只想稳妥地再赢四盘,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陈义道:“抱歉,现在我坐擂,你挑战,棋彩由我来定。一百文一局,不愿下请离座。”
“孬种!”
高老四狠狠地骂了一句,又转身面对人群,朗声道:“这小子刚赢了钱,就不肯应战,可见人品低劣之极。大伙儿往后看好自己的钱袋子,别再被他坑骗了。”
很多棋客听完都连连点头,一时间棋馆内议论纷纷。
这小子半天时间连赢七局,收入近二两,不是出不起棋彩。
束发少年没比他大几岁,不算以大欺小;又主动提出分先对弈,不要让子、不要让先,可以说十分公平公道。
这样的对局都不肯接,确实有点孬了。
往小里说,是欺软怕硬、胆小怯懦;往大里说是心术不正,人品有问题。
陈义气了个半死,明明对方才是靠坑蒙拐骗为生的棋钩子,心胸狭窄来寻仇,自己却先被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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