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出现了,叛军的前期可能是炸败,也可能是真败,但是无论如何都是为了牵制消耗官军,吸引官军深入追击,拉长官军的补给战线。

元深抽出长剑站起来说道:

“本都督所带领的是我大魏最后的精锐,决不能折损在这里。”

“停止接受溃兵,立刻率领中军精锐后撤!”

监军欲言又止,他还在纠结这次战败的责任到底是谁来扛,就看到元深用剑指着他的脖子说道:

“将令已颁,违令者斩!”

这一年来,元深的须发都已经白了,甚至要比当年李崇看起来还要老。

没办法,打仗就是这么一件非常消耗体力和精力的事情,指挥大兵团作战的压力绝非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总而言之,军事家是一个极其消耗寿元和健康的职业,苏泽穿越前的历史上,国朝初立后的那种战争,国初的将星只有一人的身体还能担此大任,而那位意志如同钢铁一样的名将,在指挥那场战争的时候也病倒回国休养过。

其实如今元深也还不到四十岁,当他展露出将帅的气度后,那名监军不敢多言,只能默默的退下。

元深重新开始安排军队撤退,他将中军的大部分交给手下的副将,自己带领精锐断后。

三月二十日,葛荣引军来战,元深亲自指挥,击溃了葛荣的进攻。

三月二十一日,元深领兵后撤的时候,却等到后方主持军务的裴衍,当得到了后方降卒营啸,已经占领了灵丘城之后,元深身体晃了晃,差点从马上坠落下来。

此时官军已经折损了近半了。

元深摊开地图,最后对着裴衍说道:

“我们去五鹿!”

三月二十三日,元深再次和追击的葛荣战了一场,如果从战场局势上看,元深依然是打了胜仗,叛军损失的人手要远多于官军。

但是元深知道自己实际上败了,如今四处都是叛军,自己手上的兵力是折损一点就少一点,而葛荣可以得到几乎源源不断的补充。

元深没办法,只能继续向五鹿方向进军。

三月二十五日,葛荣再战再败,但元深被流矢射中胯下的战马,险些死在战场上。

四月三日,元深一路撤到了五鹿,但是这支官军已经折损大半,仅剩下五千多人,还不如定州刺史杨昱手里的兵多。

合兵之后,葛荣总算是没有继续追击,而是返回去夺取灵丘。

一直等到四月中旬的时候,官军战败的消息,才被驻守平城的贺拔兄弟得知,他们立刻让函使急报洛阳。

平城前往洛阳的信使不断,而在秀荣设立了驿站的尔朱荣,也很快得知了官军战败的消息。

和别人不同,当尔朱荣得知官军战败的消息后,不是惊慌失措,而是大喜过望。

在尔朱荣身边的核心圈子,除了尔朱家的亲戚之外,还有宣光之变中,从洛阳逃到秀荣的奚毅。

奚毅是尔朱荣的表弟,两人小时候就是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奚毅在洛阳的时候,也给尔朱荣提供了不少情报。

所以逃亡到秀荣后,尔朱荣对他委以重任。

另外一个就是在苏泽劝说下,前往投靠尔朱荣的汉赵后裔刘贵。

刘贵是尔朱荣集团中少有的读书人,又在洛阳混过,投奔尔朱荣后刘贵帮着尔朱荣建言献策,处理了不少事情,逐步得到了信任,如今是尔朱荣帐下的参军。

除此之外,还有在并州就任刺史的元天穆,是尔朱荣的结义兄弟。

尔朱荣环视一圈,果断说道:

“肆州境内有六镇乱民作乱,本将军身为大魏忠臣,必须要去肆州平叛!”

在场的人都是尔朱荣的亲信,所有人都明白尔朱荣的意思,这就和当年他吞并南秀容的理由是一样的。

朝堂分设肆州,就是为了削弱尔朱荣的权,新任肆州刺史尉庆宾瞧不上尔朱荣出身低微,就连尔朱荣专门派遣侄子送上的礼物都扔到了刺史府外面。

如今元深大败,在北方已经没有能够制衡尔朱荣的力量了,吞并肆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肆州停留的商队,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通过系统报告给了苏泽。

当得知了元深战败后,苏泽静坐了半日,这才走出了百丈楼。

永乐城中响起了聚兵的擂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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