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的刀光太过凌厉,连风都变得无声。

直到三天后,兵税被劫的消息才传入了安州城。

安州府衙中,一个中年男子端坐在大堂正中央,其身着绯红色官服,一副未经世事的书生模样。

但堂中众人却无一人敢轻视于他,只因他乃是这安州城的最高长官——刺史陈郊!

陈郊此刻眉头紧皱,全部心神都聚集在了手中的折子上。

刺史一言不发,堂中其余众人自然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此刻的安州府衙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哗啦啦!”

一阵撕纸声打破了堂中沉默,陈郊猛地站起身,将手中折子撕得粉碎,而后一把扔向了下首的周县令。

周县令匍匐着跪在下首,片片碎纸如雪花般从头顶落下,恍惚中,周县令觉得这些碎纸,像是祭奠自己的纸钱。

“周回!”

陈郊的声音都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起来,此刻的他宛如一头发了疯的豹子,冲着周县令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周回!你个废物!就让你押送一批兵器你都办不好!”

“你还干什么县令?趁早回家养猪去吧!”

“不对!养猪还有用,还可以杀了吃肉!但本官养你有什么用?就算杀了你,那批兵器就能找回来吗?”

“刺史大人!”

周县令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他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刺史大人,还请息怒啊!下官今天回去就组织人手,就算把整个都岭县都翻个底朝天,也一定把那批兵税给找出来!”

“找回来?那要是找不回来呢?”

陈刺史一脚将周县令踢翻在地,怒吼道:“如今宿州前线吃紧,朝廷给我压力,就连你们下面这群东西也给我找麻烦!”

这次兵税丢失,就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将陈刺史的情绪给引燃了。

想起如今安州城的处境,陈刺史根本压抑不住心中怒火!

朝廷为了全力平叛,竟大肆抽调各地的兵器物资来支援宿州前线,而安州与宿州相邻,更是被前线敲骨吸髓,被吸得只剩皮包骨。

宿州战事持续许久,安州便也支援了许久,到得如今,安州城的兵器物资连自己都不够用了!

如今宿州危在旦夕,叛军的下一站便会是陈郊镇守的安州城。

可安州城现今如此疲弱,连自保都有些困难,又如何抵御如狼似虎的信南王叛军呢?

待得叛军兵临城下,陈郊作为安州刺史,不论是落在叛军手里,还是逃回京城,都注定了没有好下场!

此刻安州的唯一出路,也是他陈郊的唯一出路,便是死死守住这座安州城!

出于这种考虑,陈刺史甚至擅自做主,私自加重了都岭县的兵税。

此事可大可小,若是他陈郊能守住这安州城,那么私加兵税的事自然揭过不提,但若是守不下来,等待他的便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可是在这个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这批兵税竟然被抢了!

陈郊只感觉一柄屠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森寒的刀气让人心中发寒!

恐惧、愤怒、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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