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啊!”

“该死!完蛋了!”

“可恶啊,我不想死在这里!”

这一刻,一色氏那些足轻组成的似乎不再是什么枪衾,而是密密麻麻的人肉盾牌,在武田骑兵战马的践踏下,骨头断裂和竹枪绷断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混合着迸溅的鲜血和痛苦的哀鸣,奏响了一色军战败的悲歌。

眼瞅着骑兵迅速打乱前线的部署,信重立即命令枪足轻快速向前行进,紧跟其后对一色军发起进攻。

一色军在延永春信和石川直经的指挥下苦苦支撑,奈何他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农兵,而是浴火重生的武田军。

在武藤光佑和松宫清长的率领下,两路足轻迅速绕到一色军侧后方,配合正面冲击的骑马队,从三个方向穿插分割面前之敌。延永春信作为军奉行,他的本阵率先遭到冲击,他本人不幸被流矢所伤被迫退出战场,临行前将指挥权交给了加悦城主石川直经。

石川直经的实力,在丹后国内应该能排在第二,仅次于延永春信,这也养成了他骄傲跋扈、好大喜功的性格。在正式开战前,他是没有把信重放在眼里的,在他看来,信重不过是个刚继任家督的毛头小伙,且武田军刚经历大战,损失应该不小,这次出征的援兵大概率是临时拼凑的,战力高不到哪去。

但今日一交战,他彻底傻了眼,曾经和一色氏不分伯仲的“鱼腩军”,却是今非昔比,一开战就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特别是延永春信败退后,指挥权落在没参与过大规模合战的自己手里,顿时觉得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只能依靠人数上的优势苦苦支撑。

临近中午,右翼的一色军最先支撑不住,出现溃散情况,武藤光佑立即抓住机会向阵内猛攻,随着溃散的军势越来越多,石川直经的本阵暴露在武田军的兵锋之下。

见此情形,信重立即命松宫清长在阻敌撤退的前提下,调拨部分军势支援右翼,山县盛信的骑马队也加紧向本阵逼近。

战至下午三时,石川直经的本阵被武藤光佑击溃,其本人在试图逃跑的途中,被十余名农兵戳成了刺猬,首级被足轻组头获取。

主将一死,一色军加速溃败,残存的军势开始朝龟岩城方向败退。信重要求武田军尽可能地歼灭敌军,避免残部笼城。

得知山下大局已定,山上围困本丸的一色军也开始撤出二之丸,驻守本丸的武田军此刻军心大振,在白井光胤的率领下打开大手门,追击袭扰撤退的一色军,阵斩宫津城城主小仓玄蕃允,并造成一色军出现溃散。

傍晚时分,山上山下的武田军在山脚的法华寺会师,这场仓桥合战以武田军的大胜宣告结束。

此役,丹后方面阵亡城主以上九人,武士近百人,足轻、农兵三百余人,其余军士多是溃散逃跑,仅剩下约两百多人撤回龟岩城。

当天夜里,一色义幸在与延永春信商量后,决定兵分两路,趁夜撤兵,意图返回建部山城笼城。同时,连夜派出使者前往京都,请求幕府和管领出面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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