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标题,就知道受了高尔基先生的影响。我的大学当然也是考取滴,那是在我工作两年之后,成人高考。如你所知,在乌江上,我度过了愉快而单纯的两年。单纯的愉快当然是好事,从另一个角度看,猪也很单纯很愉快。在我二十岁那年的一天,刚游完泳的我躺在小船甲板上,呆呆地望着天上的云。就与一头单纯愉快的猪差不多。七百多个日夜,我有一半是在乌江,风景早已看倦,所以经常看云。云,也是风景,而且变化多端,甚至是瞬息万变。如果我多看一会儿,那就是千变万化。此时,我心里突然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就象一个饿慌了的人,我必须吃东西。你懂的,我要吃的是书。

说干就干,袍哥人家,从来不拉稀摆带的。回到城关,我马上去买了成人高考的全套资料,带在身边开始复习。从我的经验来看,想读书的人才能读好书。我以前几年都没读好的课本,被我三个月全部搞定。说真的,那三个月我除了睡觉,其它时间都在看书或默记,包括上厕所。我这叫想通了。又可以叫“醒水了”。母亲说:“渊儿,你早点这样,清华北大都不在话下!”父亲说:“孺子可教。”外婆说:“咦,太阳从西边出来啰,这娃儿要坐办公室喽!”在外婆看来,坐办公室的才是好工作。其实,老人们说的都不对。我就是单纯的厌倦,同样的事做多了就会无趣。我以超过录取分一大截的成绩过关。成高虽然不如高考好听,但一样是全日制大专,而且带薪,好!于是三个月后,我走马上学。

学校在省城,花溪河畔,山清水秀,风景一流,历史悠久,人文发达。老师来自全国,学生也来自全国,书籍来自全世界。与之交流,眼界大开。说真的,我在读大学之前是个井底之蛙,虽然读过一些世界名著,但那都是纸上谈兵,别人的世界,别人的经验。进了大学才明白,比我书读得多读得好的大有人在,这在与老师同学的交流中,自然显露。三十四年前,1990年,我的大学里充满了精英人士。他们大都举止高雅、谈吐文雅、性情儒雅、学术典雅、生活清雅,个个饱读诗书,令人肃然起敬。腹有诗书气自华,在所不假。当然,也有个别害群之马,来大学不是为了求学,而是为了泡妞。这也难怪,大学生谈恋爱,那时已经没人干涉。成年人嘛,责任自负。据我观察,介于只学习不恋爱和只恋爱不学习之间的,是多数人,即既读书又恋爱。我从众。事实上,与美人相伴读书,大概是所有书生向往的高品质境界。爱因斯坦也不例外。我上大学的时候,英俊潇洒,风华正茂,不谈场惊天动地的恋爱,是对帅哥资源的巨大浪费。说实话,我现在很感谢年轻时用力恋爱的自己,至少,年老的我有好故事可以说。老班长老黄说他要和我当面摆龙门阵,他也知道我在写小说,居然说自已已经老了,老眼昏花,无法在手机上看小说。简直把我气吐血。想到他已经在广州混了多年,大概喝酒的时候多,不想上大学。自然也不想读小说。一笑。我觉得老黄高中时的学习是不错的,考不上大学不是他不行,主要是大学太少。

回到大学。我的宿舍是四人间,这在当时算好条件。我去本科生的宿舍玩过,他们都是八人一间,太挤了。勇哥当时就在物理系读大三吧,好象也是八人一间。这是成高的又一个好处,住得宽。吃当然是一样的,都在学生食堂。教学楼离宿舍也不远,就在操场对面,围着操场边上的林荫道走半圈就到。我学的是企业管理专业,热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沿海地区的工商企业已经相当发达,从各方面影响带动着内陆地区的发展,随着工商企业的快速增加,受过正规训练的管理人员奇缺。这是我选择学管理的主要原因。现在回想此事,感觉自己当时应该选择文学传业,以我的天纵英才加上文学专业素养,写小说必然轻松很多,甚至早已经成名成家。但我不是先知,三十多年前肯定无法预见到这种好事。企业管理的学科不少,一开学就发了七、八本厚厚的新书,有必修有选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论,商品的边际效益,《国富论》之类,我就是此时初次接触。当然还有很多内容,但我现在都忘了。这不能怪我,因为后来我一天企业管理都没干过,饱读专业书籍,从未实践。还有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楚,我的毕业论文是优秀。最高级。我女朋友的也一样。本来她才是我大学生活的重点,本该大书特书。虽然是小说,但我不敢写,一是怕老婆,二是怕侵权。所以只好暂时忍痛割爱。故事很精彩,留到以后拍电影或电视剧时补写吧。

大学生活除了谈恋爱之外,当然还有其它内容。学习用不了多少时间,课堂上认真听讲就行了。课余时间很多,主要用来看闲书,比如《史记》、《资治通鉴》之类,我那时已经多次涉猎。也不是通读,择感兴趣的读,有意思。比起县城,大学图书馆里的书当然就更多了,我有时在图书馆里看书,更多的时候是借回寝室,躺在被窝里读。躺着读书的感觉最好。《飘》、《埃涅阿斯纪》、《吉檀迦利》、《万叶集》这些书,大概也是此时看过。《飘》就不说了,又名《乱世佳人》,小说很牛,电影也很牛。《埃涅阿斯纪》是史诗,写罗马的来历,有意思。我对古埃及、古希腊、古罗马的历史一向兴趣颇浓。《吉檀迦利》是泰戈尔的诗,主打神秘主义。他的诗我读过不少,有些至今也能背诵。我总怀疑老泰不是地球人。《万叶集》是古日本诗集,又叫和歌。著名的《四季歌》就出于此。我觉得有点像《诗经》。总之我很多时间都在研究这些大有来头的书籍,乐此不疲。我也不是想当专家,就是喜欢而已。除了读闲书,其它时间就是去学校周边玩,也跑到其它学校玩,又或者去附近的风景区玩。总体来看,心情十分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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