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4

我的奔驰人生，还在路上。我的灵魂，或者是意识，站在高处看着我的身体一路狂奔。灵魂在想，他这是要跑到何方？奔向哪里？窗外传来熟悉的叫卖声：“酸汤、包谷饭！”，“馒头，北方老面馒头！”纷纷扰扰的人间事，每天都在机械地重复着。阳光依然灿烂，又或者连续阴雨绵绵，说实话，我对这平凡、平庸、平淡的生活感到厌倦。我想飞，却没有翅膀；我想自由，却有太多牵挂。浪漫主义者，难道注定会在现实世界碰得头破血流？

窗外一阵风过，那是自由的滋味。人是矛盾的动物，我当然知道，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但正是为了眼前的苟且，我必须放弃诗和远方。

“屋漏偏逢连夜雨”，“柳岸花明又一村”，源儿昨天深夜来电话，先给了我一个惊喜，后给了我一个惊吓。先说惊喜，我的儿子终于结婚了！如你所知，他已经28岁了，已经被我催婚几年。我催婚的理由是：“老子28岁的时候，你娃儿都已经会走路喽！”这个理由很中肯，完全无法反驳，因为它是一个事实。几千年中国历史，最注重的就是传承。传承文化，传承知识，传承思想，传承传统，传承正确的事情。但最重要的是传承人，如果人都没有，传承什么？靠什么传承？所以儿子儿媳经过自由恋爱领了结婚证，我是欣喜若狂。这对我来讲，就是人生最大的成功。那么惊吓又是怎么回事呢？事情是这样的，儿子结婚当然是大喜事，但儿媳的母亲反对此事，而且是坚决反对！这就有点尴尬了。据说我这位亲家母扬言要用暴力拆散这对小夫妻！这就是真的惊吓了。我活了五十多岁，这种事我只听说在旧社会有过。好在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是宗族社会占上风，要不然就麻烦了。为了两个孩子的婚姻，两个家族火拼，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福无双至今日至，祸不单行昨夜行。”今天又有好消息传来，女儿中考625分，厉害了。前一本书已经说过，我写小说的起因是想鼓励女儿刻苦学习，所以我发下宏愿要勇夺诺贝尔文学奖。其实是想逼她考上重点高中，进而考上重点大学。目前来看，此计已经初步见效。说实话，我女儿比较贪玩，整天抱着个平板电脑玩。当然，她在学校时肯定也下了功夫学习。总体来看，以她这种半玩半学的态度都考到625分，以我的经验，这孩子肯定是一个读书种子，潜力很大。在我看来，读书就跟长跑差不多，一上来就用尽全力冲刺，不一定是好事。甚至可以肯定是件坏事。因为到最后阶段，很多人会累垮。从小学到高中，整整十二年一直拼命冲刺，这也太不人道了。我感觉，女儿只要再少玩一点，以她的天赋聪明，三年后，211、985应该如探囊取物。到底如何？在我三年后写的书里，我会给出答案。我说她天赋聪明，不仅指考了六百多分，这只是一个方面。这位同学钢琴、舞蹈、体育都挺厉害，还是本届毕业典礼的主持人，气质高雅，台风一流。总之，读书学习是一辈子的事，不用急，慢慢来就好。我也一直在学，只是不再考试。这样说并不准确，实际上我一生都在读书学习，也一直都在考试。与女儿不同的是，她的考场在学校，我的考场在社会。老实说，我也不是一个刻苦学习的学生，半玩半学，是我的常态。这样看来，我也还有很大潜力。从这些现象来讲，我勇夺诺奖的誓言，是有希望兑现滴。哈哈哈哈！狂妄。

今天天气很热，下午我去河里游泳。河里正在下饺子，人多得把水都搅浑了一点。这也难怪，车上显示外部气温达到三十多度，又热又闷，暑热难挡，人们自然想到冰凉的河水里避暑。我停好车，迫不及待地换上泳裤跃入水中，那感觉，真是爽透了。此河中有地下水渗入，所以水温较低，河水又平缓地流动着，相对干净，非常适合游泳。如果说冬泳是痛并快乐着，那夏泳就是纯粹的享受了。因为天气太热，一动一身汗，所以我今天没有进行体育活动。现在在河里游泳，就尽量游快点，努力保持每天应有的运动量。到我这个年纪，要想年轻化，就只有保持运动这一条路可走。其它都是幻想。

站起来喝了一杯柠檬水，继续写作。我说过，我写作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获取诺奖；第二个是挣点稿酬。目前两个目的都还没达到。这是遗憾的事，但还不足以阻挡我前行的步伐。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首先，我喜欢写作。俗话说：“有钱难买愿意。”既然喜欢，肯定就愿意。这就象爱情一样，因为喜欢，所以愿意。也就是说，因为喜欢写作，特别是写小说，所以我愿意克服种种困难，尽力把写作这件事进行到底，就算没有任何报酬。这样说显得有点义无反顾的意恩，但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命运总是在你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干你一拳，就算打不死你，也打得你天昏地暗。我现在就如同挨了这么一个重拳，眼前一片朦胧。勇猛如拳王泰森，挨了一个重拳，同样眼前一片朦胧。还有老拳王阿里，重拳挨多了，老了以后双手发抖。比如人生就象一个拳击场，再厉害的拳王也会挨上几次、几十次甚至几百次重击，老了以后，多数会双手发抖。这有点类似脑震荡的后遗症。我曾经摔成脑震荡，偶尔也会双手不由自主地发抖。在人生之路上挨了重击，也会留下后遗症。双手发抖，也许不能开车开飞机，但肯定能写作。这是显而易见的，只要脑袋没打坏。我第一次没能成功签约，是不是脑袋被打坏了？！我有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