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话?”
“为什么要喊话?”
“还用得着劝降他们吗,根本没有一点意义!”
徐三沉着脸,这不是他不想谈,而是根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在漠北城外,成千上万个大奉人的脑袋被削下来堆在一起筑京观。
若不是漠北城风沙大,这些死不瞑目的脑袋早应该生出了蛆虫。
再看漠北城城墙上,一条条大奉官兵的尸体被钉在城墙上。
有的尸体上还带着箭伤,这种伤势根本就不是在战斗中死去的。
而且因为他们被活活虐待致死的。
徐三虽然曾经是学生,但他现在是一名将领。
他知道一个士兵最大的尊严,不是在战场上被击败。
而是在战场之外被活活虐待至死。
这是对他们的侮辱。
而且,徐三在来的路上,多多少少也听说了拒马关的事情。
拒马关发生的惨状,和漠北镇何其相似。
不同的知识侵略者不同。
但他们运用的方式全都一样。
内奸叛变通敌,引外敌入关屠杀本地的百姓和军士。
这种做法,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不能忍受的。
“传我命令,整军攻城!”
徐三发布号令的时候,语气也冷酷到了冰点。
“可是徐将军,咱们现在不过刚刚赶到,士兵们是需要做休整的呀!”
站在徐三身旁的一个偏将开始抱怨,发表意见。
徐三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立即抽刀。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此人斩落马下。
“乱我军心者,当诛!”
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是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
虽然在出征前,他已经尽可能的调查,将那些世家门阀安插的内奸给剔除在外。
但难保不会混进来漏网之鱼。
以现在这种情况想要依靠世家门阀成事,为那些枉死的百姓报仇雪恨。
这是根本不现实的事情。
在现实中发生的一件件,一桩桩的惨案。
哪一件不是在说明底层百姓靠不住世家门阀。
你以你的血肉之躯来抵挡异族的冲杀。
但那些世家门阀却想利用战事来摧毁,击垮一个王朝。
好让他们在下一个王朝诞生的时候获得更大的利益。
如果他们的利益得不到满足的话,那他们还会继续炮制此类事情的发生。
在自家侯爷交给自己的一本书上,就阐述的很好。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世家门阀的野心是日益增长的。
你想要凭借自己单纯的想法来做到制止兵戈,是根本行不通的路子。
现在他们唯一能走的一条道路,就是以民为本。
让广大的平民百姓真正的当家做主。
至少让普通人过的没有那么辛苦,生活有个奔头。
这是他们这群人心中最朴实的念头。
“现在整军,一个时辰后准备战斗!”
这次,随着徐三命令的下达,三千人的队伍终于开始行动了。
不远处漠北镇的城墙上。
一列列的金人正在极力的眺望远方。
“咱们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吗?”
“回来了!”
“阳泉郡这次派出了多少人来克复漠北镇。”
“首领,前方侦探,不过三千人的队伍。”
“哈哈哈,哈哈哈哈!”
“首领,您在笑什么?”
“我在笑,笑那个阳泉郡的小子太过自大,信息匮乏。”
“他可知这次可是我金人王庭出兵三万,直接屠戮了漠北镇一万的守军。”
“三千人,还不够本王大大牙祭的!”
“首领,威武。
我主定会护佑主公旗开得胜。
待来日马踏中原成为中原正统,指日可期!”
“哈哈哈,说的不错!
赏,劳资要重重的赏你!”
在这个世界,不论是胡人,狄人。
金人,契丹人。
这些外族人心中都像是藏着一团火。
他们想要成为中原正统。
仿佛只有中原正统,才能让他们得到最大的满足。
所以,刚刚那个小头领拍了一手马屁,在马还没拉屎的时候。
不论是拍的力道还是时机,都刚刚好。
三千人对三万人,这可是十倍的兵力差距。
让一个拥有正常思维的人来看待,都会感觉拥有三万兵力的一方必胜无疑。
这就是明面上的数据优势。
“首领,你看他们是在做什么?”
金人首领带着左右部下,再次向城外望去。
只见不远处来的三千军队,全都在扛着锄头,镐头在刨土。
“他们,是担心咱们没有携带工具,不方便给他们挖坟墓吧!”
“首领,那咱们……”
“无妨,派一队斥候监视好他们。
只要他们没有进一步进攻的动作,那咱们就晾他们一天。”
“大奉人都在说一件事情。
那就是不能带领疲惫的军队打仗。
因为这种军队,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首领,英明!”
……
这边在拍着马屁,徐三那边依旧在干的如火如荼。
“弟兄们,你们知道咱们为什么要挖战壕吗?”
“咱们的战壕不是为了躲避敌人的骑兵。
而是为了方便咱们的进攻。”
“不论是火铳,还是迫击炮。
这些先进的武器都不能用曾经的大刀长戟来定义。
也不同于曾经的弓箭和弩枪。
这一次,咱们需要做的就是应用先进的武器,来给无知的敌人上一课!”
“这一次咱们要让敌人明白,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可战胜的军队!”
“不可战胜,不可战胜!”
士卒一边挖着战壕,一边喊着口号。
徐三嘴里激励士兵的经典语录,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从装备武器,到战斗初衷。
从战斗初衷到战斗目的。
全都给这群士卒讲的明明白白的。
底下士卒在一边干着活,一边议论着。
“曾经我听我家的长辈说过他们参军的故事。
他们说打仗,打胜仗靠的是各种战争布局。
普通士卒能否在一场战争中活下来,靠的是运气。”
“但今天我才明白,咱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作战!”
“嘿,你小子的觉悟不算晚。”
“老哥,你说呢?”
“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谁家的父母不是父母?”
“老哥也不和你唠别的,你就看看那些筑京观所用的人头。
这是屠杀了咱们多少同袍啊。
虽然和他们无亲无故,但终归是一个国家的人。”
“曾经侯爷来营地时,曾经和咱说过一句话。
咱们是同一片土地上生活的同种族的人,流着相同的血,有着同样的爱好。
咱们大奉人,尤其是阳泉郡的人,根本就不喜欢打仗,咱们喜欢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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