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晌午,田间地头满是插秧之人。只是,毒辣日光却丝毫不曾影响这些,皆为四五十岁头发斑白的中年人耕种。
有乡歌响起,这些人不似劳作,而像郊游。
每人胸前皆贴着一张淡青符纸,有青光隐约,似在隔绝日光。
远处村庄木屋林立,果树遍布。却不见孩童身影,只有鸡鸣狗吠回荡村中。
边沿临山独屋,一个黑衫少年靠坐在竹制躺椅上,手里握着一张淡黄符纸,优哉游哉。
“哟,元九小子,真是有够惬意的,羡慕啊。”
莫约三十来岁的汉子,手里提着一包绑好的纸包,满是无奈的走向少年身旁。
“嗯!烧肉的味道。林老哥怎么突然有空来我这个啊,符馆不忙?”
少年笑着道,只是不曾睁眼,也不愿起身迎接。
汉子似乎早已猜到少年的反应,也不回答,只是将手上纸包丢到少年身上,转身走到屋内搬来一把木椅和一张竹桌。
摆好这些,又拿出碗筷,从怀中掏出符纸贴到碗上。
“耕种之前,符馆早早就画好符纸供大家购买,也就是你这懒小子走了狗屎运,不缺钱财,不谙世事。”
见到汉子将一切准备就绪,少年才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筷子夹上烧肉,又端着不知何时盛满茶水的碗,笑着看向汉子。
“唉,林哥还是见外了,连茶水都准备好了,而且看这样还是观里道长们喜欢喝的灵茶,有事?”
汉子摇了摇头,顾自喝着自己手上的酒水,半晌之后才轻声感慨。
“没事,只是刚忙完,得了休息,我又不想钻到茶楼里听说书人讲故事,又没什么朋友,这不想到你了嘛,过来看看。”
少年点点头,有些不相信,不断打量着汉子,直到汉子连连笑骂,才放下筷子开口。
“不像,十分不像。你也不用和我装,怎么说都是同一时间被仙宗弟子救下接到仙宗之地的,何必这样和我打哑谜呢?”
“真的,只是休息的时候看到周围种植的大家伙,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感慨不知道和谁说。”
汉子继续喝着酒,满是窃喜,也满是茫然。
“都过去了,咱们还算好的了,虽然生在邪修恶土,但是还能有幸来到仙宗之地,衣食无忧,不用再担心为人奴仆,生死难测。”
“是啊,想当初我只是想为老母亲求得一张治病的符箓。原本以为那个从小在我家长大的老哥,多少还记得这份恩情,毕竟他儿子入了宗门,这种东西于他而言只是随手之事。明明都是被压迫过来的,怎么他反倒比那些人还要狠?”
听完汉子的话,少年却默不作声,脸上也没有一开始的调笑。只是默默端起茶碗,陪着汉子。
“你说得对,都过去了。虽然我接了任务,去往天生秘境,也拿到了魔宗想要的灵药,只是我那老哥的孩子却在魔宗身死,被归为奴仆的我们也被魔宗血炼。你说这些魔宗之人,弟子刚死就这样残忍,真不怕下面人反抗?”
汉子满脸怨恨,最终只能无声落泪。
“哪又如何?他们明确告诉你了,你想过得好,就努力将自己子嗣养好,只要能加入宗门,就能福泽家族,接收奴仆成为人上人。说实话,林老哥你如果不是被仙宗弟子救下,你会怎么想?最多不过懊恼自己后代不成器,懊恼自己主子不做人,你会觉得宗门有错?人家可是给过你机会了。”
少年笑了笑,盯着汉子。话虽难听,但是汉子也并不反驳。
“是啊,为什么会怪他们呢,毕竟人家明确给过机会了,只是我们做不到而已。不过,为什么他们不像仙宗一样,给我们这些人一条活路呢?仙宗之地人人安居乐业,耕种不畏天灾,生活没有人祸。”
汉子放下碗筷,像是自问,显然心中已有了答案。
“灵符很简单,不过只是修行者随手之作,却能祛病延年,使农户不畏天灾,凭符周游,千里之地不过一夜。而且还有黄粱符,让无数人得以身化修士,体验修行。甚至不能修道的人,也能修行武道。你说,为什么我们不是生在仙宗?”
面对汉子的提问,少年并未开口,只是盯着汉子许久,才一口喝完碗中茶水。
“仙宗确实不错,修行承天之道,窃天之功。所以他们愿意福泽苍生,让无数不入修行者亦得天助,推行灵符助生灵得安乐,让无数人不受饥劳之苦,以灵符为基构建无数利民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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