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天,李三石第一次认识了唐云彩。那天是礼拜五,没有错的,那是他心不在焉的一天,虽然明天也没有休假,但是周五是和家人共进晚餐的时间,雷打不动的规律却又让人放松的充满期待。
微凉,雨滴串成珍珠链子沿着弧形的窗沿落下,平静,看的到却听不到珍珠跌入草地的声音。
面前是整片的玻璃幕墙,反着窗外橙色灯光却显得异常冰冷。眼前的绿萝又被掐去了几片叶子,李三石伸回手,好奇今天所里的异常安静,三两人群路过,却没有在大门转弯处停留。时间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或许人世间的大多数纷争亦可被时光磨平。
叮!眼前突然出现一张人脸,清瘦而褶皱。男人脸色涨的通红,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折叠褶皱的皮肤里突现,眨也不眨的盯着三石。三石没有惊愕,收回了跑走的思绪。男人抓住了三石的手腕,十分生气的说:“她跑了,你看这个小不点,你得帮他解决。”刹那间三石没听懂,直到他沿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到台子旁一个微胖的小男孩。
这个男人叫宋赞,小男孩叫唐风。
“他妈妈叫唐云彩,把他扔了,自己跑了,对她来说,唐风就是根狗尾巴草,拔起来就可以扔。”宋赞咬牙切齿。
“你可以先联系他妈妈,号码呢?”三石问。
“被拉黑了,之前是朋友,夜市摊上认识的。”
“号码给我下,小陈,给小朋友拍个照。”
三石皱了眉,作为一个外来打工聚集的城市,虽然以前弃子逃跑的女人不少,但是这几年基本未见了,世风日下。
(二)
号码是空号,两个都是!小陈叹了口气,转身告诉了三石。“相信我,这不是最糟的状况”,三石转身进了调解室。
房间里沉默无语,房里两个人抬头看了一眼,宋赞开了口,吹嘘了下这里墙壁的洁净,房间的明亮,该死的“破冰”开场白。
按部就班的问询,却又带着对小朋友独有的讨好。“唐风小朋友,住哪里?妈妈什么时候走的?”三石在岩石一般的脸上尽力挤出了他认为的母爱版的笑容,所里女同事要不是陪女受害者外出了,倒不至于三石自己揽下来这个活。
“叔叔,我不知道,前几天睡醒妈妈就不在了,我们吵架了,我一个人害怕,就去找了宋叔叔”。
三石错愕,小朋友身上的衣服带着斑驳,衣领袖口泛黄。窗外可以瞥见一个气球划过,街头的小孩大呼小叫的追逐跑过。窗外是无忧无虑的童趣,独立的小孩子却令人心疼。
单亲家庭,唐风讲这个故事时,三石静静地听着,唐风静静的爬到了宋赞的膝盖上,亲昵的贴着,宋赞偶尔插几句嘴,三石已经幻想唐风母亲暗淡的模样,一个可恶,丑陋的女人,三石已经开始心底咒骂了。
“因为你多吃了一碗米饭,你妈妈就离家出走,抛弃你了”,三石语气惊愕。唐风沉默。
“过来找我之前,这么多天!唐风是一路捡着垃圾桶剩饭吃的!”宋赞愤慨。
“睡觉,有时候我自己睡外面,有时候睡宋叔叔旁边。”
“不是的,外面是指出租房的楼道库房,我也是几天不在。”
“你想妈妈吗?”
“不想。”
(三)
“你不想妈妈,你觉得妈妈会不会想你,只是有事情或者你出来了她也在找你?”三石喝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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