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台阶上,硬撑的男人终究还是撑不住倒了下去。
贺珩的两位师父将他送去他的院子,一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下人早起来看一看在祠堂罚跪的主子。
“这个是师父自己研制的伤药,你如果不介意我给你涂上。”武师父从腰间摸出一个一指长的暗红色小药瓶。
“我如今这个样子还会介意什么?”贺珩趴好,他其实一夜都没睡踏实,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止疼,能让他好好睡一觉。
武师父研制的药物的确很有效用,疼痛消失的那刻,贺珩就困得不行了。
临睡前,他说:“两位师父,原本计划今日做什么就去做,等我准备好会联络两位师父的。贺府的立场不明,留下不是好事。”
“你好好养伤,我们安顿下来会再联系你。”文师父满脸沉思,他和武师父对视一眼,两人等贺珩睡着了才悄悄地离开了。
走到外间,二人沉默不语。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内心却是惊涛骇浪。俩人勉强来到正院,一如原计划那般向贺府的当家人辞行。
“两位师父教导犬子十多年,鄙人感激不尽,这便设下酒席为二位送行。”
“贺大人不必客气。”文师父说:“我二人多年来领着俸禄,已有所得,不需贺大人再破费。”
“两位师父,我还有一幼子,今年十三,是否能请二位……”
“本不该推辞,奈何十多年没有回乡,贺大人的盛情只能辜负了。”文师父说。
武师父特看不惯文师父那股斯文劲儿,明明可以直言偏要拐弯抹角。
这文师父与贺衍的谈话内容只有一个,“不如你们留下来教我小儿子。”
文师父说得是,“我们是皇帝请来的老师,吃得是皇家俸禄,你小儿子也配我来教,自己随便请个得了。”
文师父不确定贺衍有没有接收到自己的嫌弃。
武师父说:“贺大人不必多言,我二人去意已决。在你府上无甚前途可言,且我二人年年纪渐长,不知家中父母是否尚在,早早回去,若双亲尚在侍奉跟前,若不在,传宗接代是正经。”
传宗接代?这两个家伙比自己也小不了几岁。
文师父说:“你跟贺大人说这些作甚?”
“我不说清楚他还要留,你又推辞,磨磨蹭蹭、啰啰嗦嗦!”
“二位离开,本官倒是没什么,只是陛下这边。”
“陛下已经十年不曾召见我二人,只怕另有打算。贺大人也早日做打算吧!”
贺衍目光如炬,他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他牺牲了妻子和孩子换来的这个小子,竟成了弃子不成?
但这些不能冲着这两个家伙表现出来,他捋着胡须,故作淡定道:“既然两位师父去意已决,本官不方便远送。管家!”
由管家并几个下人盯着,文武两位师父离开了贺府。
等走出京城,二人将分道扬镳时。
武师父问:“真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不错!贺珩注定要走一条危险重重地道路,人的命只有一条,趋利避害人之本性也!”
“英雄所见略同,咱们就此别过!”
而人互相拱手道别,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城门外被人踩出来的两条道路,一个向着东南方向,一个向着西南方向。阳光逐渐升高,两边地路逐渐延伸到一片密林中。
而另一边,崔沂婷几乎一夜没睡。
阳光洒进临水阁的卧房,能看到她的眼睛略微有些红肿。
昨夜,一切事情她都明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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