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虽有反抗,但已失了地利,官军人数占优,又有弓弩压阵,基本上是单方面碾压。
不出一个时辰,战斗就已结束,除了留下十余个活口,其他贼寇被尽数斩杀。
单只沈沅一人,就斩贼百余首,简直是個剃头魔。
他收刀而立,鲜血染红了青衫,周身气势骇然,让人不寒而栗。
郭泰等人再看这少年时,眼神中已多了些敬畏。
“沈兄弟此战之勇武,让郭某佩服!”
郭泰倒也坦荡,身为武夫,对强者的欣赏与尊重,并不掩饰。
“郭大人过誉了。”沈沅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我不必为敌。”
沈沅知道此间关结在贾雨村,郭泰不过是奉命而行,如非必要,他也不想四处树敌。
郭泰闻言一愣,随后释然,坦诚笑道:“郭某并非迂腐之人,若不是知府大人,某很愿结交沈兄弟这样的朋友。”
沈沅点点头,也不再多言,话已说开,关键还是要看他是否有手段制衡贾雨村。
山寨事了,留下部分人善后,郭泰便返回应天府衙复命,带上沈沅随行。
时间已至亥时。
贾雨村在府衙后堂来回踱步,焦急等待,此番剿贼之功若成,他应可更进一步。
“老爷,郭大人回来了。”门子进来禀报。
贾雨村闻言,满脸欣喜。
“快进来!”
须臾,郭泰入得后堂,身后还有......沈沅。
贾雨村看到身着血袍的沈沅,脸上笑容一滞,心中讶然,以为是郭泰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
但很快,他收敛思绪,笑道:“二位可是功成而返?”
郭泰抱拳道:“回大人,敖门寨已被一举荡平。”
“好!好!自此之后,我应天府再无匪患矣。”贾雨村连说两个好字,心情大快。
虽说沈沅还未被处理掉,但在他看来,少年不过是砧板鱼肉。
却闻沈沅道:“知府大人,学生有一事想要告禀大人。”
贾雨村一愣,好奇道:“哦?何事?”
沈沅左右看了看,故作不语。
贾雨村见状,抚须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但说无妨。”
屋内郭泰与门子皆是贾雨村的心腹,而沈沅被他视作半个死人,他觉得没什么好避讳。
沈沅不再犹豫,将之前想好的说辞托出。
“学生今日曾遇到一故友,他告诉学生一件怪事。”
沈沅停顿一下,缓缓吐出四字,“薛蟠没死。”
贾雨村三人皆露骇然,薛蟠假死脱身之事,他们都是参与者,知情的人极少,此事突然从一少年口中说出,不免让他们感到惊讶。
“哪个薛蟠?”贾雨村压下心头情绪,故作不解。
沈沅一字一句,沉声道:
“那个丰年好大雪的,薛家嫡子薛蟠。
那个因争买丫鬟,将冯渊活活打死的薛蟠。
那个传出,被冯渊索命暴毙而亡的薛蟠。”
贾雨村闻言,神色大骇,再难以强自镇定。
眼前少年竟知晓薛蟠之案的所有细节,虽不知少年如何得知,但他能感觉到其话语间,威胁之意甚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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