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三小姐果真如母亲所说那样花容月貌,杜铭铮露出微笑,拂了拂衣袖道:“三小姐红颜若花绣繁枝,恰似天宫外来客。能同三小姐连理双枝,乃小生之福也。”

沈薇荷听着这番话,字字句句皆是对女儿的夸赞,想来是个满腹文采的正经人,心中对他自是满意。若芊桃往后跟了他,后半生定能衣食无忧,幸福安宁。

南宫宇杰上前拍了拍还在发呆的南宫苓若:“三妹,你和大哥同我出来一下。”

三人分别行了个礼,朝门外走去。

“三妹,你觉得如何?你二哥我上回在贡院门口看见过他,却榜上无名。模样比不上大哥就算了,连为人品行也不一定有我板正。我听说这人在汴京名声不大好,你若是喜欢,我和大哥倒也不强求。”

南宫苓若发出阵冷笑:“模样不敌大哥那倒是真的,但二哥你也别太自恋,依我看你也没那么板正,上次娘的和田玉……”

“唉唉唉,三妹,二哥错了……”南宫宇杰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生怕妹妹把上次偷拿和田玉换钱买酒的事抖落出来。

南宫苓若脑海里忽然闪过前些天林陌冉说过的话,泪水夺眶而出,立刻扑倒南宫宇辰怀里。

南宫宇杰有些许不知所措,自己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也不至于把三妹弄哭吧?“三妹,你怎么了?二哥错了还不行吗?”

她啜泣道:“呜呜……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他……他是个花心的……大哥,你忍心看着你最爱的妹妹受委屈吗?”

“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南宫宇辰伸手抹去南宫苓若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的眼泪,“那我告诉母亲让她把这门亲事退了。”

南宫苓若拨浪鼓似的摇头,宛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惹人怜悯。“不行不行,他还会去祸害其他女孩的。”

两位男子陷入沉思。

“我想了个办法,过些时日让杜家主动与我和离,既不会坏了在汴京的名声;也不至于破坏两家之间的利益。”语毕,慌忙擦去脸上残存的泪痕跑回酒楼。

南宫宇辰和南宫宇杰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今日的三妹为何如此奇怪?

“芊桃,刚刚爹娘和杜氏夫妇都聊过了,他们都很喜欢你,待下回铭铮科考中榜,便张罗婚事,你看如何?”南宫北州说道。

南宫苓若强装镇定,点头称是。虽然她知道,来年科考,杜铭铮仍旧中不了。

盛隆王府景色宜人,古香古色,鉴于老王爷喜爱山水,特在正厅前院花重金设假山与池沼,所到之处繁花似锦,亭台楼阁皆映入眼帘。

东院书斋内,盛老王爷正处理公务,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发觉是刘沧熠归来,并将毛笔搁置于笔架,叫住他:“仲衡,为父曾向你提起过蜀地的情形,昨日上朝,陛下命我去边境考察,体恤民情。为父如今染上风寒,行动不便,唯恐凶多吉少。你现也到了弱冠之年,身强体壮,不妨替我前去?”

刘沧熠点头默许:“父亲多加保重,蜀地具体实情我会在信中坦明,次日动身。”

回到晓勇斋的刘沧熠立即让人收拾贴身衣物,却不见风溯如往常那般来回穿梭,瞧见一旁侍从路过,三两步上前:“风溯呢?为何不见?”

“回小王爷,风侍卫方才说有位故交要见他,许是出去了。”

刘沧熠点头,示意众人退下,宽衣沐浴。

水汽弥漫,少年正躺在浴桶中闭目养神,晶莹似琥珀般的水珠低落在腹肌上,禁欲十足。

此刻,一名小厮跑来,敲了下房门说道:“小王爷,大娘子那边说要见您。”

原本劳累一天就乏,母亲还来叫自己做甚?刘沧熠紧皱眉头,不爽的啧了声,换上便服去了北院。

北屋内,袁夫人端详着自己精心为大儿子伯浔缝制的披风,满意点头,听见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忙让贴身丫鬟拿下去放好。“仲衡,你可算来母亲这了,这几日你经常往外奔波,也不来凝香阁看看母亲和你妹妹。”

刘沧熠不为所动,冷冰冰开口:“若是母亲唤儿来凝香阁只是为了这事,那么母亲便早些歇息,儿臣告退。”

袁枝立马拦住他,哭啼着拉住刘沧熠的衣袖说:“仲衡……妈妈错了……那日定是我一时糊涂,才和朱娘子议论你,不过娘也是好心的……”

呵!刘沧熠冷笑一声:“娘,我也加冠了,有些私事还轮不到你与外人说。还有,您私自给我定下与竹府的婚事,可曾询问过我的意见?”

“仲衡,娘这是为你好……你看你与竹府二小姐郎才女貌,金玉良缘,到时候整个汴京都羡慕我们盛隆王府。”

刘沧熠火冒三丈,青筋暴起,讲桌上的一个玉瓷器重重摔在地上,伴随一声清脆的响声,瞬间裂成碎片,正如二人之间早已产生裂缝的母子情谊。几名丫鬟胆怯的上前收拾残渣,不约而同的退至门外。

“口口声声为了我好,你何时真正体会过我的感受?从小到大,你什么事都依兄长的,私下不知亲手绣过多少件衣裳给他,我一件没有也就罢了,谁知他犯事坐了牢,你竟盘算到我头上,谁人不知这竹家老爷是管大牢的?您千算万算让我娶竹家姑娘,无非想利用我将大哥救出来,好顶替我这些年的功劳,顺利升官。兄妹三人之间,我是你最看不起的那个,你从来都没有为我想过一点。”刘沧熠深吸一口气,强忍泪水:“明日我便离开汴京,若是待我归来,这桩无情无义的婚约还在,别怪我不念昔日母子情分。”说完转身离开凝香阁。

“怎么会这样?”袁枝面色苍白,吓得瘫软在地,掩面痛哭。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婚事,仲衡为何不愿?“我的浔儿怕是回不来了……”

破晓之时,阵阵寒风吹过树梢,四周一片寂静。

“小王爷,我们现在就走吗?”风溯望了眼还在沉思的刘沧熠。

刘沧熠回过神,“走吧!不要耽误了时辰。”语毕,抬起马鞭朝马拍去,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城。

南宫府中,南宫苓若正无语的看着丹桂因自己一时失手将她最爱的水仙养死而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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