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世纯抱着阳阳无精打采、失魂落魄地在院子里站着。项淑贤背着、拎着大包小裹的走了进来。

“你回来啦,没多住几天?”夏世纯见到项淑贤突然进到院子里来,有些意外。从失神的状态中转过神来。

“嗯,我没想多住,去看看就行了,我不放心家里!”

“什么?你不放心!我是后爹吗?我自己的孩子,我能虐待他们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还没到没有用的连自己的家和孩子都照顾不好的份儿上!”夏世纯腾地就火了,瞪着眼睛,冲着项淑贤发着无名火。

项淑贤吃惊地看着夏世纯,一句也说不出来。

“行了,行了,你不放心你自己抱着!”夏世纯把阳阳往项淑贤的怀里塞过去。项淑贤的嘴唇动了动,无语地看着夏世纯,手一松,手里的大包小裹掉落在了地上。她失神地从夏世纯手里接过孩子。夏世纯一甩胳膊转身向外走去。项淑贤看着夏世纯的背影,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虽然夏世纯时不时的就表现出一些反常的状态,但是项淑贤的心理还没有强大到不在乎丈夫的每一次的让她意想不到的、毫无理由的坏情绪的发作。她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流下了伤心的泪水。而夏世纯,每次无端的坏情绪发作后,他自己也懊恼、愧疚和心情沉痛。可他控制不了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什么事情触碰到了潜在他灵魂冰山下那根脆弱的神经,他不会可遏制的表现出非常态化的坏情绪。莫说别人,就是他自己也无法理解和接受这种非常态的表现。每次过后,他都在心里打自己的脸,痛恨自己,警告自己绝不会再有下一次。就像今天,他失神地独自走在大街上,一遍遍地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正在心里盼着她回来吗,可见到她后,我怎么能说出那么混账的话来呢!”

可是,第二天,他还是无端地又发作了。

项淑贤用背兜将阳阳背在后背上,麻利地收拾杂乱无章的屋子。她把炕上的一些资料卷起来装进信封里,她刚把这个信封放到抽屉里,转身想去收拾别的东西的时候,夏世纯一个箭步蹿过来,一把将信封拿出来摔在炕上。项淑贤吃了一惊,看着夏世纯。

“你太笨了!太笨了,你看看,你看看,这个信封都支起来了,你就不能把里面的东西给转一下,只要你转这么一下,这信封不就平了吗?你就忍心看着这个信封就这么支楞着,它难不难受呀,啊!你就这么稍稍一转,它就平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这么稍稍转一下呢,啊!”夏世纯举着信封在项淑贤的眼前使劲的摆动着。

项淑贤直着眼睛看着夏世纯。

夏世纯用手中的信封使劲地拍打着炕,“你直着眼睛看着我干吗!我说得不对吗?啊!”

项淑贤转身收拾别的东西。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忍不住抽噎起来。夏世纯呆呆地看着项淑贤。项淑贤坐在炕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夏世纯慢慢走到项淑贤的身边。“别哭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发火!”夏世纯抱着自己的头,“嗨,也不知是咋地了,我这火怎么说来就来呢?”

项淑贤越发哭的厉害了。

夏世纯用手打着自己的脑袋,“我该死!我该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你说,那个客船翻了,那么多人都死在海里了,我凭什么就活了下来呀!我要是也跟他们一样葬身大海里,多好!”

项淑贤一把抱住夏世纯,“他爸呀!你都说了些什么呀你!”

晚上。孩子们在炕上都睡着了。夏世纯和项淑贤躺在一个被窝里。项淑贤闭着眼睛,但没有睡着。夏世纯大睁着眼睛。

“我想我该上班了。我明天要去上班。”夏世纯轻声说道。

项淑贤睁开了眼睛,却不知说什么好,她什么也没有说。

清晨。一家人在桌上吃饭。若夏放下碗筷,“我吃饱了,我上学去了啊。”

“妈,我也上学去啦。”若秋也放下碗筷,拿起书包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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