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队长背着手,气哼哼地在山路上走着,在心里又把夏世纯大骂了一遍。他断定,一定是夏世纯迫不及待地要当会计,便亲自出马,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张子年,想趁热打铁,逼张子年交出会计。因为他刚才去地里刚刚离开柱子,干活的人都还没离开苞米地,就算柱子的嘴松,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传了出来。何况柱子那个人是靠得住的,消息绝对不会是从柱子那里透露出来的。战队长怎么能想得到,是若冬偷听爸爸和妈妈的私房话,因为渴望上学,是她迫不及待地走了代强的内部路线。战队长又怎么会想到,当年张子年为逃避感情躲到大山沟子里来,逃避的那个人正是项淑贤。战队长就更不可能知道目前张子年的心态,如果他让出会计能减轻项淑贤负担的万分之一,那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要怪,就怪战队长的运气太不好了。可能是老天成心给他这个心术不正、诡计多端、善于玩手段的人的惩罚吧。
此时的战队长,被张子年送出来的账本当头打了一棒。他是不怕得罪夏世纯的,他的这个设计原本可以一箭双雕,一是离间张子年和夏世纯之间的关系,他不能让这两个省城里来的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团结在一起。二是给张子年一个大人情,也好笼络控制他。现在张子年自己提出不干了,这不在他的设计之中,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张子年一把将葛英子扔在炕上,大口地喘着气。葛英子趴在炕上号哭着。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到生产队去闹,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么多年,我让着你,你别以为是我怕你,我是不想跟你一般见识。当不当会计,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张子年向上撸着袖子,在屋子里大步地来来回回地踱着,“还有代国,你告诉他,他要是再敢跟着瞎掺和,我就揍他!别看我从进这个家门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他要是敢管我的事情,我也收拾他!”
葛英子呜呜地哭着。张子年气哼哼地在屋子里转着,大口地吐着粗气。
清晨。战勇背着书包兴致勃勃地在山路上走着,他走到矿区的工棚子前,在夏家的门前站住,向屋子里喊着:“若秋!若秋!”
若秋背着书包跑了出来,“走,咱们走!”
战勇和若秋走到一条小河边。
“哎呀,水!水!怎么出水啦!昨天还好好的,这可怎么办,过不去啦!”若秋站在河边焦急着,快要流出眼泪来了。
“没事儿,不深。昨晚不是下雨了吗?这是条小河,把鞋脱了吧!”战勇麻利地脱了鞋向河里走着。
若秋紧张地瞅着河水,站着没动。
“快把鞋脱了,等过完河再穿上呗!”战勇站在河水里回头对若秋说道。
若秋还是站着没有动。
“先把鞋脱了!”
若秋小心地脱掉了鞋拿在手中,却不敢往水里走。
“走呀!”战勇催促着,见若秋还是不动,便又走了回来,“走呀,要不要我扶着你走?”
若秋光着脚刚踩到水里,身体就摇晃了起来。战勇一步跨过去将若秋扶住了。
若秋一手拿着鞋,一手捂着眼睛,“我迷糊,水一动我就迷糊!”若秋站在水里,一动不动。
“那怎么办呀,不过河,我们就不能上学去了!”战勇站在若秋的面前手足无措,“来,要不要我扯着你走?”
“我不敢在河里走!迷糊。不穿鞋怎么走呀,脚心痒痒的,石头硌脚,疼!”若秋抹起了眼泪。
“那怎么办?我们总得过河呀!”战勇站在若秋的面前,摸着后脑勺。
若秋抽抽嗒嗒开始哭了起来。
“哎呀,别哭呀,要不,你就回去吧!”战勇小心地对若秋说道。
若秋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了行不行,要不,我也不上学了,我带你到山上去玩儿吧!”战勇安慰着若秋。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