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戏班”是第五天后请到的,是梁大夫与马大山外加张老二出去寻的。

如意戏班的现任当家班主姓赵,大家伙都喊“赵班主”,赵班主如今已有五十出头,面色白润,双目炯炯有神,身上的黑色长袍,两只袖子分别卷撸起露出了两条小臂,这打扮倒像个武者,原来他没当班主之前,确实是在如意戏班做武生的,后来因为上任班主的闺女是戏班里的花旦,两人经过一段的接触后,互生爱慕之情,上任班主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就做主成全了这对鸳鸯,赵武生顺利当上了班主的女婿,成婚后,赵武生与花旦恩爱有加,可不知为何,夫妻两个始终没有子嗣,这让上任班主有些担忧,害怕自己的闺女不能生养,会被夫休妻,所以不免忧心忡忡,整日的唉声叹气,他曾想或许是因为如意戏班为了生计问题,经常被请来给鬼唱戏,给鬼唱戏禁忌太多,所以钱财也自然比给人唱戏贵了几倍,可能经常给鬼唱戏,而致使戏班阴气环绕,使女儿女婿没能生的一子半女,不免有些悔不当初。

赵武生对于无子嗣,并没放在心上,原班主为了能够讨好女婿,答应死后由他接班,但也留下了一个规矩,绝不能再接鬼戏、阴戏,果真原班主去世后,赵武生接了班,成功当上了赵班主,可没多久妻子就得了一场罕见的大病,赵班主掏空所有的积蓄为妻子治病,每次带领戏班到一个地方,第一时间就是寻当地名医为妻子诊治,可那些所谓的名医统统都是把着脉、捋着胡须摇着头:“唉,准备后事吧!”

可赵班主用情极深,根本不信邪,认为人定胜天,可是在药石无医的情况下,人绝不可能胜天的,没几个月,妻子终于还是没有熬过去那年的冬天,咽气的时候,身体冷的居然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冷。

本来赵班主接管了如意戏班之后,接的活也多了,挣得钱财也不少,可是为妻子治病,肯定会入不敷出,以至于都没办法为戏班里的伙计按时发工钱,眼看伙计们都无可奈何的想要离开戏班子了,在这个年代一天不干活,就要饿肚子,谁也不能天天这样耗着,只能一起跟赵班主提出了要离开戏班子的恳求。

赵班主心想,这要是都离开了,那如意戏班肯定就散了,这让他有些心疼了,他并不是心疼挣不到钱,而是心疼这些伙计,都是跟着戏班走南闯北几十年的老伙计了,如今面临分开,他怎能舍得,还有就是这如意戏班是老丈人一生的心血,怎能在他手里毁了,所以他咬着牙跪在老丈人与妻子的牌位前哭诉:“小婿无能,公一生心血即将毁于一旦,吾深感内疚,今日起,为了公的一生心血,将违背公的交待,还望丈人公能够体谅。”说完自责的磕了四个头。

赵班主将自己的打算跟众伙计说了,众伙计面露喜色,纷纷表示支持,毕竟鬼戏来钱快,能够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全部摩拳擦掌重新燃起了希望。

可赵班主却面露忧色,不知这次的决定是对还是错误的,但是他转念一想,大家都是唱了半生戏了,除了唱戏,也没有别的营生了,没戏唱的话,也会被活活饿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多挣些钱财,好吃好喝的撑死。

赵班主带领戏班,让人赶着车驮着家伙什,其余人都是徒步而行,跟着梁大夫三人来到了三马庄,赵班主说道:“梁先生,戏台一定要朝西而设。”

梁大夫思索了一下,才发现戏台只能朝南,因为万恶坑在岸的南边,眉头皱紧:“赵班主,这……”

赵班主观人观面,见梁大夫脸色浓重,忙询问:“梁先生,难道有顾虑?”

梁大夫皱着眉,但还是不能瞒着了,只好问道:“难道,必须要朝西设吗?”

赵班主点头笑道:“嗯,这是我们如意戏班一直以来的规矩,人归西,魂在西,戏完魂回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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