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浩被独孤雅荻的目光压着,下意识脱口一句“真心”,一出声就又后悔了,垂着脑袋站在那。
赵浮岚看得直摇头:“两个急性子搭起伙来过日子,还不得把屋子烧了?”
独孤雅荻的关注点倒是有所不同:“你真心,真到什么份上?”
“我,我愿意为她花银子,花多少都愿意!我愿意买给她所有她想要的!”
“你的银票从哪来?”
霍天浩实话实说:“隔壁墨宝坊,还有墨菊小筑,现在都是我在经营生意。剩下的永煦境内墨字号的产业,父亲也逐渐转手给我了。另外我还帮钰成兄做着北地的贸易,我用的都是我分到的利润,不够我就再发展生意,再多赚。”
“那如果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带着墨字号滚蛋去找董冰岚,做好生意受损的准备,另一个是跟紧钰成的步子走,跟董冰岚的事情再商榷,你选哪个?”
霍天浩没听明白,文如玉先蹙起了眉:“非要闹僵不可么?”
“暂时不用,但眼光要放长远。”独孤雅荻抬手捏了一把文如玉的脸,“风起于青萍之末,我早同你说过。照他这痴情样,等陷得深了就捞不出来了,到时候再翻脸,连朋友都没得做。”
霍天浩有点晕乎:“这,这是什么意思?”
赵浮岚适时开口补充:“房间隔音很好,四周都是空的,不怕隔墙有耳。”随后对霍天浩解释起来,“董冰岚是礼部尚书的孙女,而礼部尚书是大皇子党。”
霍天浩点头。
“钰成兄既不是太子党,也不是大皇子党。如果你继续与董冰岚往来,甚至成婚,那么钰成兄就会被划到大皇子党去,届时会发生什么?”
霍天浩打了个寒战:“说不准会夺嫡……”
“不止,说不好梅宴琳还要借着这个机会往镇北王府钻。若是钰成兄不愿树敌,就只能跟你划清界限,势必会损伤兄弟关系;可若是你主动断了,我等再放些风声出去,就会是你认清好赖,浪子回头,留个好名声。”
“那董冰岚是不是就要……”
“按照赵浮岚的想法,董冰岚肯定是牺牲品。”独孤雅荻点头肯定了霍天浩的猜想,“钰成会安排人毁了她,最好的下场就是常住尼姑庵。可若是你能说动董冰岚,说动礼部尚书,让他们归顺,成为埋下的暗线,问题就会解决。”
赵浮岚苦笑:“我们不是没想过,可要劝动礼部尚书何其困难?若是长辈出面还好说,可我父官职所限不便出手,天浩的爷爷已经年迈,不理政事,一心教书育人,钰成虽有地位,迂腐文官也未必听他的话。”
文如玉与独孤雅荻同时开口:“南疆使团!”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独孤雅荻狠狠拍了一下大腿:“成了!”
文如玉龇牙咧嘴:“你拍的是我的腿……”
“别管那些了!”独孤雅荻又狠狠拍了他一下,“我今日当众说了我要紫花络,照我与钰成前几日表现出去的样子,与我结缘就是与钰成结缘分,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天赐良机。若是董冰岚不肯放开霍天浩,就势必会帮着把东西送来;她不愿送,礼部尚书却未必肯让她使性子,定然不会与钰成结仇;紫花络不好找,她十有八九会求到梅宴琳那里去。梅宴琳恨我,必然不能送东西来;
此时太子党拉拢礼部尚书的机会就来了。太子自然有手段得到消息,借着董冰岚的口送上礼物来,想要一石二鸟,同时拉拢礼部尚书和钰成;我们就能借机加筹码,一方面拿到太子的好感,诱导他在南疆的事情上站队;另一方面拿到礼部尚书的承诺,尽量拿到一手消息。”
文如玉点头:“太子妃你可以试着去接触,长孙晓燕率真热情,不会无故为难你。”
“不必着急,她会来找我。另外,你不妨再探探消息。我可不觉得太子现在只有一子是他自己的原因。”
霍天浩听得脑袋发晕,干脆利落地甩手:“我不懂,我就是个生意人,要我联络谁收买谁告诉我就行。”
“要你冷落董冰岚,等她自己来找你。”
霍天浩点头:“懂了,我禁足,不然我忍不住去找她。”
文如玉被气得想笑:“你还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霍天浩站好挨骂,打算左耳进右耳出。
独孤雅荻伸出食指压在文如玉唇上,止住他的话,转而对霍天浩道:“抬起头来。你清楚董冰岚是什么人么?”
“她……她挺好的……”霍天浩愣在原地。
“禁足的时候想清楚这个问题。”独孤雅荻留下一句话让他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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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浮岚也把事情想得七七八八,提出新的问题:“南疆使团,你们怎么看?”
“你怎么看?”独孤雅荻换了个坐姿,整个靠在了文如玉怀里。
文如玉面色有点僵硬,片刻后也任由她去了。
赵浮岚面不改色:“濮部是受过叶权恩惠的部落,不可信;越部态度不明,等到进京后才有机会了解,想来各方都不会放过;三苗诡异莫测,难以联络。我想以越部为主导,在南疆组建联盟,慢慢同化三苗等等,同时严防死守不让濮部有机可乘。但是向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濮部……若是能将他们的首领留在京城,剩下些残兵败将就好处理了。”
文如玉摇头:“濮部不好处理,明面上他们是最亲近永煦的,在南疆的号召力也最强,若是要选择同化的带头人,濮部必然优于越部。实在不行我再领兵去南疆,把濮部解决了再议,或者借着瞿艺真把濮部困死在京城,弄点意外一劳永逸。这么做就势必要牺牲一人,还会引得其他人猜测。如何在动手的时候把嫌疑抛出去这个问题更难解决。”
“我都想的跟你们都不一样。”独孤雅荻笑了笑,感受着两人投来的疑惑视线,一字一顿道,“我要南疆做永煦的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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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本来一盘散沙,数百部族自成一体,各自信仰不同,历来纷争不断,如何能得统一?”
“我们当下要的是南疆形式统一,不起波折。南疆曾经建立过高昌国,以自然之神为信仰,苗人大祭司掌握大权,因其擅长蛊术,退能治病救人,进能‘解决’问题,因此统一。后叶权在南疆部署,致使濮部生出反心,联合高昌前太子带领卫兵发动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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