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风轻云淡,我知道这中间肯定还有其他的故事,只是不便多问,也没必要。

闻言我点头道:“嗯,一路风尘仆仆的,注意安全,祝您马到功成哦!”

“借你吉言。”

他笑意融融的。

我看他心情甚好,心中一动,瞄了眼画上的人,状若无意的问道:“那幅画好美哦,里面的少女也很美,她是谁呀?”

他未说话,却认真的看了我两眼。

两眼黑黝黝的,深邃难懂,像是能吸引人心神精怪。

我被他看得汗毛直竖的,又有点不明所以。

卢玄却已经转开了视线,悠悠的道:“我生母家以前的长辈。”

那应该是玉贵人家的人才是。

“殿下抱歉,我无意冒犯,实在是,她人太美了,那句词写的太好了,我在这里第一次见到,瞬间惊为天人。”

“嗯,确实人美词好,画是外祖父家先人画的,词是她说的,连这悦然楼,也是她留下来的。”

我是不是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现在想捂住耳朵还来不来得及。

“她很优秀,我很喜欢她。”

我喃喃的说着。

卢玄闻言眯了眯眼睛,忽然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也很好,比你以为的还要好。”

忽然被夸的有点飘飘然怎么办。

心中忽然一阵暖流,是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很是奇妙。

“听外祖父讲,她创立的悦然楼,不止这些,还做了许许多多的事,甚至办过女子学堂,从商赚到的的银子,基本上都撒出去了,她心中有一片广阔的天地,是一代奇女子。”

“那,她这么好,一定活了很久很久吧。”

“嗯。”

他神色莫测,“听说在六十岁的时候,和李家先祖乘船出海去了,自此,再未回来,只留下了大齐国内十二处悦然楼和女子学堂。”

“悦然楼至今尚有三处留存,女子学堂,则在这些年的时代变迁中关闭的关闭的,出售的出售,外祖父说,早些年,已经被别人盘走了。”

时代的沧桑巨变,非人力可为,这些我懂。

一朝天子一朝臣么。

“当初,我生母进宫,一个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有当朝的权贵看上了悦然楼,想要据为己有,那时候,外祖父虽然是继承的家业,也是好几代前留下来的,先祖平定天下登基后,李家保存下来的只有三处悦然楼,这已经是外祖父家族当时的极限了。”

“后来,贵妃她母家看中了悦然楼的位置和传承,设局让外祖父曾外祖他们入局,外祖看风头不对,送了我生母进宫,只为了留个活路,同时,把悦然楼作为了陪嫁在我父皇那里过了明路。”

“后来,生母去世,父皇着人将我养到了贤妃名下。”

“十年后,贤妃因为一些事情和苗贵妃起了冲突,贤妃被废,后来去世。”

“我很早就去了战场,是为了拼一条活路,在我十六岁那年,在战场上立了战功后,父皇除了赏赐我皇庄和府邸外,就是把悦然楼直接划归到我头上。”

他说的无喜无悲,我却听的惊心动魄。

这中间,无论是其外祖父、玉贵人、贤妃,今上还是他本人,哪一步都是踩钢丝啊。

“看情况,您打理的很好呀,现在就是这京中的独一份,玉牌更是多少人求而不得呢!”

我不想他一直这么压抑,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心情说话,不甚高明的转移着话题。

说的也是实事,连我这不经常出门的都知道这处的预定是至少要提前三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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