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悦见他神色不对,将信封收好后,握住杜擒拿粗糙硕大的手,就这么静静看着他。杜擒拿回过神,笑了笑:“别担心,悦儿,我只是有些感慨,咱们儿子长大了。”
......
......
狩猎场。
在杜家家主收到自己儿子信封之前,杜跃正百无聊赖的等在困兽大门这里,手里提着两个箭筒,一把墨马硬木弓。
箭筒里是普通的箭,弓却是极为结实,由墨束草的根抽出纤维丝,绑死了马鬓的弦,制成的硬木弓。
想要彻底拉开,需要武师的力量。
杜跃手握墨马硬木弓,空拨弓弦,踱步等待。
“久等了。”远处走来两人,一人空着手,一人提着一个布囊,上面有一些细小的根枝刺出。
杜跃见空手那人,喊道:“竹通!”又见手提布袋那人,“咦”了一声。
那人提着袋子抬头望向他,疑惑“啊”了一声。
“黑锅儿?”
“一直跃?”
杜跃暴跳如雷,虚举着墨马硬木弓,做出恶狠狠的表情,那般威胁道:“还敢叫我‘一直跃’?再叫一个试试,瞅见我手里的家伙没有,一会儿取根箭来,射你满身窟窿!”
郭铁故意拉着脸,表情做作,扬了扬手里的布袋道:“还射我?瞧你虚的,弓都拉不开。一直跃不过那道坎儿也别灰心,来给你补补,用屁股夹住即可。”
两人拌嘴,终于轮到空着手的竹通疑惑了,说到:“你二人认识?”
郭杜二人扭过头来,齐声道:
“发小。”
“死党。”
竹通“哦”地拉长音,“那黑锅是?”
郭铁扭过头去。
杜跃笑嘻嘻回道:“初境始终不得破,便是黑锅铁盖闷死猪,咱上不了树,就得上桌!”
竹通压眉,嘴角忍不住翘起,嗤笑了一声,再问:“那一直跃?”
这回轮到郭铁翘着唇,哼了一声,正准备摇头晃脑,揭兄弟的老底,谁知道杜跃依然抢了话,笑容满面的,说到:“自然也是同理,都是那道坎儿惹的祸,不过现在他可叫我不得了,哼哼!”
郭铁微微一怔,道:“你怎么......”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出气如粗道:“你不会......!”杜跃逢此时刻再度抢过话,挺胸抬头,环臂横在前,摆手甩至后,颇有先锋的气势,道:“我跃过去了!”
只见郭铁如遭雷击倒地石化,人傻了。杜跃环围着他蹦来蹦去,故做猴态道:“嘿嘿嘿!别灰心嘛兄弟,机会还是有的是的,这东西就和吃饭喝水一样,你多试几次!我家老子就跟我说,总得受点刺激才有大动力不是?于你而言,这是你的机缘动力,大福气,福如东海呐!”说着,他双手外挥,挥了一个极圆润的弧线,示意有那么大。
郭铁像将死的老牛,蜷缩在地上扭头向天,如死灰的眼眸里生无可恋,小声问道:“你怎么就跃过那道坎儿了?不是还卡在那里死死的,寸步不能行吗?突然像喝水那般轻松,我可怎么办,竟先我一步......先我一步,”郭铁像小孩儿般胡闹撒泼起来,嘴里不断“先我一步,先我一步”地重复,最终忍受不了,抱头大喊:“我接受不了啦!”
郭铁失魂落魄。
杜跃则在一旁叉腰,鼻孔扩大,长出一气,哼哼哈哈地颇为得意。
两人从小就爱较劲,更是喜欢丝毫不加掩饰地直抒胸臆,形成良性竞争。
竹通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个活宝对踩。心想:“两人分开就是小大人,一个两个都了不得,怎么聚一块儿就一股‘两小儿辩日’,‘辩急眼脱裤子对滋’的既视感?”
捂着额头,竹通说道:“郭铁也只差临门一脚了。我先前给杜跃了那张小纸,他看了看便看懂了,于是才跃了过去。我也给你了,是也不是?”竹通笑吟吟地指着他。
只见郭铁脸色逐渐红润,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飞腾了起来,一个空翻,稳稳落地,从兜里抓出那张小纸贴在眉心,像是要瞪死一头牛,往死里瞪。
看到那张小纸,杜跃低头摸了摸胸口,心头微微醋酸,心想他怎都给了?随后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真心这么想,反而由衷感到高兴!毕竟兄弟二人的情感是极好的,两人都被竹通待见,那种奇妙的联系虽说不清道不明,只知见兄弟好就欢喜,却也足够。
想着先前对竹通和郭铁的那些个负面情绪,杜跃暗自神伤,思忖着我前世定是个大恶魔,怎思想如此负面?可不能伤了这俩兄弟。
杜跃已经将竹通和郭铁都视为手足,光是破境之恩,他便无以回报,虽说也有很大程度是他自己努力,日夜冥想的结果。加上竹通和两人都能玩的来,他竹通待见郭杜二人,这二人自然也乐得和竹通玩。
这般想着,杜跃突然看到郭铁那副牛样,忽然捂着嘴,眯着眼,含胸指着郭铁,噗噗笑道:“诶呀,就算破了那铁锅不上桌,也是一手黑猪上树的好戏啦!”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