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飞剪船做战舰并不是个好主意。

这类船型的最佳用途就是商船、邮政之类强调时效性的需求。

非要硬做军事用途的话,最多也就是侦查或者驱逐。

但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现下朱烨就不得不指挥飞剪船,同对方的战舰交战。

他高举右手,估算着船速,以及和对方船头交汇时的时间,不能过早也不能迟了。

过早他船身的侧舷火炮就同敌船船体平行,火炮的有效射界变小,只能以小入射角擦击敌船,很容易形成跳弹,对船体的破坏有限。

迟了则会浪费朱长风好不容易操作出来的机会,对士气造成打击,也容易被对方抢占先手,打击他们的顶层甲板目标,对方舰首火炮只是稀少,并非没有,还是有攻击能力的。

传令兵也紧盯着朱烨的右手,嘴里叼着铜哨,牙齿因为激动,在哨子的表面磕出零碎的声音。

突然他看到船主的手狠狠落下,几乎和“开炮!”同时响起的还有他吹起的哨声。

命令逐级下传,节点哨声也连续不断,等传递到火炮甲板时,却戛然而止。

替代哨声的是十来门加农炮的怒号。

朱烨觉察到脚下整个船体都轻微抖动,随后透过慢慢升腾的烟雾,就看到对面那艘唐船的大平头像被爆破了一般,左半边几乎整个碎掉,那个他到现在都没认出来的家徽也失去支撑坠落海面。

甲板上举着铁炮的日本兵也是人仰马翻,看起来损失不小。

但造成的伤害也就仅此而已了,对方船只水线方向,得益于正面迎战的缘故,横截面积还是太小,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船头虽然看似凄惨,但其实并不会影响船只的性能。

“可惜,终究不是战船,没有带上链弹,要不然这个身位,清理甲板或者打桅杆都是好机会。”朱烨暗自可惜。

链弹就是两颗实心弹丸之间用一小段铁链链接,装填的时候一前一后分别塞入火炮。

这样的炮弹发射出去后就会绕着质心旋转,增加炮弹的打击面积。

这种炮弹主要用来破坏桅杆或者船帆,当然也可以和霰弹配合杀伤人员。

但链弹一般需要小于火炮能够装填的最大口径炮弹,加之受飞行姿态等问题的影响,射程不远,威力也一般。

没给朱烨太多的时间感叹,在两船相交之后不久,对方也抓住朱烨他们的航线,从直角变为平行之前的那一小点时间窗口,果断开炮对他们还击。

这次受击对朱烨他们船只造成的震动更小,几乎无感。

日本船上的武士眼见自己的一轮炮击收效甚微,只有两发打中,击中的还是船尾最厚重的地方,那两个小窟窿就像两个眼睛,配合船尾弧线型的漆线,怎么看都像是张笑脸。

好似在嘲笑他的无能。

“kuzu!统统都是废物!”骂完还嫌不够,挥舞着武士刀又是一通乱砍,好在只砍在木头上,倒是没有水手受伤。

朱烨当然不懂对方的无能狂怒,他正和朱长风商量下一波交汇时的战术。

从刚才的炮击也能看出,他们的火炮威力并不足够,而且指望次次都能有那么好的炮击机会也不太现实。

别说是靠眼下这艘入门级的飞剪船,即便是完全体的飞剪船,同等排水量的情况下也无法和战船一对一打火炮对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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