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们出了园子,周沁之凑道秦祀身边满怀深意的说道“阿祀,这下可以痛痛快快玩秋千了吧。”秦祀惊讶的侧目看向周沁之,对上她眼中的灵动,不由得笑了一声,有些轻松还有一些自嘲,只那一瞬间,秦祀展开笑言说道“好啊,这下看看谁先求饶,你若是输了以后便要喊我舅舅”说罢率先走向秋千,说道“你先来推我。”周沁之哈哈笑着说道“那你可坚持住了。”

喜悦淹没了二人,没人注意身后的走廊里,秦夫人与华菱站在那,满脸阴霾,华菱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秦少爷能哄郡主开心也是他的造化。”秦夫人冷着脸,说道“旁支庶子,也配让沁儿喊他一声舅舅!”华菱继续说道“小少爷这几年也是恪守本分,听话乖巧。”秦夫人轻哼一声“乖巧?秦友竹将她们母子托付来的时候那女子可不算听话。”

华菱微微低下眼眸眼前浮现出那个女子样貌,当真是仙姿玉貌,袅娜娉婷只可惜是个戏子,大老爷不敢将她养在老家,有了身孕便求助秦友轩带到京城养育,只是没想到不过半年,大老爷家便遭受变故,这人就这么养在了府中,不仅连累了老爷升迁,还勾了老爷的心神。

秦夫人闷哼一声“若不是我防范及时,要是真坐实了老爷与着戏子的关系才算是完了。”说罢盯着秦祀说道“如今日渐大了,就学着人前人后两幅嘴脸,如他母亲一般装可怜,就怕这样的人一旦翻身便是猛虎。”

二人欢快的玩了很久,也没有分出胜负,周沁儿与他躺在软垫上,看着天上云缓缓移动,微风从各个方向吹来,吹走了温热,平息了汗珠。周沁之问道“你很怕外婆。为什么?”

秦祀看着天上的云被周边的树叶圈着缓缓说道“伯母对我很是严厉,你是郡主,我很怕会什么地方做的不对,遭到责罚。”周沁之歪头看着他问道“外婆会怎么责罚你?”秦祀眨了眨眼睛,藏起情绪轻松的说道“左不过是关进小黑屋哈哈哈哈。我如今都大了,根本吓不到我了。”

周沁之探究的看着他,转而笑着说道“哈哈哈是不是还会挠你的脚心?”秦祀一脸惊奇的转头看着她,做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说道“阿弥陀佛,你居然是如此恶毒之人。”周沁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撑起身子说道

“好啊,我让你看看我有多恶毒。”说着将他摁住大喊道“本郡主要将你绑起来,扔到树上,不待天黑不准下来。”秦祀挣扎着,欢笑着“阿弥陀佛,姑奶奶你饶了我吧。”说着二人追逐起来,花园中的笑声响彻天际,滋润了秦祀枯竭的内心。

盛开的梨花如同精灵般清纯,坠落的花瓣落满地,犹如繁星颠倒。周沁之犹如花中仙子在这细腻的雪片,翻飞起舞,犹如那摇曳的花蕊。

这一幕犹如烙印一般刻在秦祀的心中,那是他枯槁的世界中,唯一一朵翻飞的花朵,眼神愈发明亮,疯狂而痴迷的追寻着。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二人跑了一身的汗,坐在凉亭休息,平息了喘息,秦祀看了看天说道“这会儿太热了,咱回屋吧。”

周沁之点了点头,拿起拂梨手中的扇子,给二人扇着风说道“走吧,让他们做冰酥酪吃。”说着二人起身回屋,剩下的人便在那收拾东西,各司其职。

走到半路,华亭从不远处走到跟前行礼问好说道“夫人为少爷寻了些书已经送到少爷房中,请少爷回去看看。”

秦祀心中一怔,面上轻松的说道“郡主先回房休息,我回去看看。”周沁之轻轻缓了了一口气说道“好,那你记得来我着用午饭。”秦祀看了一眼华亭,说道“今日我就不来用饭了,午后要温书。”周沁之撇了撇嘴说道“好吧。”说罢二人别路而行。

华亭在前面走着,秦祀与竹克在后面面面相觑,竹克的脸上满是担忧,秦祀安抚的冲他笑了一下。三人并没有去秦祀的竹青苑,而是进了秦夫人的华商苑。秦祀心中忐忑,也知道大事不好,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进了屋,屋中隔了屏风将内室与正堂隔开,秦祀不敢乱看静静站在那等待。

过了很久,秦祀紧张的身体本就僵硬,长时间的站立让他的腿有些麻木,后背隐隐作痛,内室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秦祀身体更加紧绷。

“祀儿?”屋内传来一声,秦祀赶忙应了一声“伯母。”

“嗯,这几日可玩的开心?”秦夫人靠在床头,慵懒地问着。秦祀不假思索的说道“这几日随陪着郡主玩闹几日,只要能哄得郡主开心祀儿就开心。”秦夫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继续说道“怎么说你也是长辈,虽然她有郡主的头衔,你还是应该时刻拿出长辈的身份替伯母稍加管教。”

秦祀将头埋的更低,腰弯的更深,惶恐的说道“伯母抬爱,祀儿怎么敢以长辈自居。”

秦夫人内边似乎并没有听到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昨日入宫,听到盐律何夫人提起你,说是你在私塾伶俐聪慧,夫子对你都大为赞赏。”顿了一下,却不等秦祀说话,秦夫人继续说道“夸赞你以后必定大有作为。”

秦祀几乎吓到腿软,双手都在颤抖,急忙说道“伯母伯父关爱,祀儿不敢不用心读书,只盼着知书识礼,不出乱子罢了。”

这个孩子她从来无法喜欢,本是秦友竹一直没有儿子,戏子怀了孕便不顾礼义廉耻,若是生的是个儿子,便可接回去荣华富贵,奈何天都不想随了那戏子的心,若不是为这是秦友竹唯一的血脉,早就被赶出家门生死由命。

秦夫人压住心中的怒火,说道“这几日我会教郡主宫中礼仪,你也不便出现,若你在房中,免不了郡主去找你。”秦夫人停顿了一下,秦祀立马接上说道“明白。”说罢拱手行礼说道“那祀儿先告退了。”

并没有听到答复,秦祀默默的离开,看着门口满脸担心的竹克,露出满脸苦笑,二人一起走出院子,秦祀看着道路两旁繁盛的花海,只有满心的凄凉,叹了口气故作洒脱的说道“你回去将屋子收拾好,若郡主来找我,便说学堂开课了。我近几日补功课,暂不回家。”

竹克叹了一口气似乎预料到了一般说道“我就知道,她一找你就没有好事。”走到一处岔口,两人站在那,秦祀嘱咐道“千万瞒住了,别让郡主知道。”竹克点了点头,咬着下嘴唇没有说话。

院子的最北边,云北苑中有一间房子,看着与普通的房子没有两样,但这是秦祀母亲生前所住,也葬身于此的地方,对秦祀来说夹杂了太多的东西。

秦祀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门上窗绫布已经有些坏了,窗户上都钉了木板,屋内昏昏暗暗,只有敞开的门投进一些光亮。光线中的灰尘随着秦祀的步伐浮动,这个屋子与自己母亲在世时一摸一样,不曾又什么变化,

用布子擦了擦周围的灰尘,从放着母亲衣服得柜子中取出被褥,铺在床上,被褥煽动之间隐约有暗黑色的污渍透出,便坐在床上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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