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友轩坐在远处,面色不善的看着秦祀,若不是为他是大哥唯一的血脉,谁愿意养着他。此番离开除了他母亲留下的那个上了锁的小匣子,屋中任何东西都没有带走。

身边的何新大人问道“秦公子居然与颜家少爷有交情?”秦友轩收回眼神,缓和了情绪,略带微笑说道“大概是在外读书时曾有过缘分,算不得什么交情。”

何大人心中盘算打的甚响说道“过几日我家母寿宴,不知道秦大人是否赏脸?”秦友轩快速搜寻着关于何大人家母的信息,眨了眨眼说道“那是自然,何老夫人曾于家母有过交情,虽然家母早逝,但这份交情还是在的。”何大人面露喜色赶忙抱拳拱手说道“秦大人不忘交情,是下官的荣幸。”说着端起酒杯说道“明日便遣人去送拜帖。”说着与秦友轩碰杯一饮而尽。

眼神不由得又飘向秦祀与颜之桥,思量下说道“秦公子与犬子年龄相仿,若是能交个朋友也是好事啊。”秦友轩刚放下酒杯,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闷闷的说道“不过是兄长的庶子,去不得正宴。”说着不再看何大人,而是自顾自地吃起了菜。

讨了个没趣,何大人尴尬的摸了摸脖子,还是说道“到不拘什么身份,秦家的子女,不论嫡庶皆是前途无限的。”抬眼看向秦友轩,见他依然不肯搭茬,甚至转身与他人敬酒,更是尴尬,只得与身边他人找些话题。

宴席上各怀鬼胎,拉拢想要的,屏蔽无用的,一顿宴席周隽冽尽收眼底。

家眷这边之比那边更甚,皇上来后,太后也紧随其后到了宴席上,宴席刚上,纯侯夫人便发难湘侯母女,指着面前的青梅香藕与恭孝文太后弟弟的儿媳陈文馨说道“我是记得你家少爷是最爱此菜的。”说着看向湘侯夫人又说道“记得往年都会有人往你家送最新鲜的头茬莲藕,今年怎么没见你家办藕宴?”陈文馨微微抬眸看着她一脸看戏的表情,心中一阵冷哼,淡然道“恭孝文太后丧期未过,宫中恩赐宴请皆不敢大办,何况我文家。”这话说的不轻不重,避开了莲藕之事又讲了恭孝文太后的丧期施压,纯侯夫人脸色僵硬,讪讪的笑了一声说道“不过是惦记文少爷爱吃此菜,不知内边有没有”说着低下头吃了一口菜,秦贵妃温婉一笑,说道“这倒不必纯侯夫人担心,这菜色皆是一样的。”

转头对惠太后说道“母后觉得这个菜做的与以前相比如何?”惠太后擦了擦嘴角,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虽说多年不曾吃过,但觉得这次的香藕更加清口,更添了些软糯,适合哀家这个老婆子的牙口。”说着笑了一起来,秦贵妃陪笑道“此番的藕片是趁着荷叶蒸过的,口感会更软糯些,又添了些竹子榨出的汁水,还怕母后吃不惯。”惠太后看着温婉谦卑的秦贵妃说道“到底是你细心,哀家很喜欢,以后都这样做也不错。”陈文馨抬眸淡然的说道“秦贵妃操劳多年王府,无一错漏,可见是慧智兰心。”说着顿了一下似乎在猜测众人的心理,说道“到底不是文玉颜可比的。”说着不在看众人,自顾自地低头吃着饭,神情自若,仿佛说出这话的并不是她。

文玉颜是恭孝文太后亲弟弟文柏的女儿,正正经经的文家嫡系,而如今坐在上位的惠太后,只是文家庶出旁系的女儿。可以说,恭孝文太后的爷爷是嫡出,而惠太后的爷爷不过是庶出,论起辈份惠太后是文玉颜的长辈,若论起嫡庶,惠太后的身份远远比不了文玉颜。

若不是嫡系女子凋零,也不至于从庶出旁支中选出惠太后送入宫中稳固权势。这话面上冲着秦贵妃,实则是冲着惠太后,自文玉颜死后,惠太后一直找各种理由不肯再让文家女为正妃,无非是年龄太小,或是身份不和,侧妃是礼部尚书嫡女,正妃自然身份要比她高才是。文家警觉难以把控,但是又无可奈何,若说让毫无关系的芸太妃的儿子登上皇位,还是不如文家旁支女的儿子。

众人神色各异,都在等着上位二人说话,惠太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轻轻沾了沾嘴说道“是王府风水不好,没有养好玉颜,竟教她早逝。”面上悲情万分,转而又看向秦贵妃说道“玉颜入府二人便情同姐妹,可怜她忍着哀痛也能将丧事操办的井井有条,丧事一过,秦贵妃就大病一场,连带着未出世的小世子也没了。”说着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能早些回京,一则解了玉颜思乡郁结之情,二则着京城的太医定是比那穷乡僻壤要好上百倍不止。”

众人心中皆明朗,不过是归罪与文家将文玉颜远嫁罢了,陈文馨仿若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吃着饭,此时湘侯夫人开了口,说道“臣妇与秦贵妃不过才见两次,便可知秦贵妃心思细腻,惠及众人。前段时间有幸见了秦贵妃表弟,也是一表人才。”众人又将眼光放到湘侯夫人与女儿身上,自从被退了婚,他们到哪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此时的赵茵接了目光审视,恨不得自己钻进地缝里,无助的缩了缩脖子向她母亲靠拢。

纯侯夫人轻哼一声说道“怎么?湘侯夫人攀不上文家又要来攀秦家?”湘侯夫人并不理会,面色温和的说道“夫人说笑了,什么攀不攀的,不过是想起来随意一说罢了。”纯侯夫人鄙夷的说道“我可不是同你说笑,前几日你家公子在画楼拦了我家廖儿,非说他输了什么打赌,该要娶你家女儿。”纯侯夫人白了湘侯夫人一眼接着说到“哼,满大街扯着什么人都要与自己的妹妹说亲。”

周沁之内心吐了吐舌头,怨不得今日纯侯夫人一直针对湘侯夫人,原来是有这一层缘故,突然又想起邱夫人所说的‘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不由得看向邱夫人,见她面带笑意,半闭的眼眸都遮不住她眼中的鄙夷。

湘侯夫人一腔怒火又不好发作,隐忍着面带笑意说道“我家赵瑞不学无术,他的话不可当真,回去我便好好管教,让他不要什么人都去招惹。”说着便隐下怒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拿起手帕的手都气的微微颤抖,轻轻沾了沾嘴角。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