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手被扣在绞架上,双腿跪在地上,两侧站着几个鲁莽的光着膀子的人,刽子手。
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下。
一群穿着布衣的人,站在围栏外,朝城门口张望,好像在一睹我这个不知何罪的将死之人最后的一点荣光。身后的太阳甚是耀眼,没有一丝云彩遮拦。
我成了主角,尽管并不光彩。
但恍惚间突然想起了昨晚,那个神秘的狱府司和我说过的话。
那把佩刀藏在了台下的木桩后。
我歪过头仔细看了看我身边的刽子手,离我最近的这个,左臂上有一个鲸鱼样式的伤疤。
这是狱府司手下的记号。我转过头,心里多了几分胜算,压制住因为虚荣和盲目带来的紧张,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台下的观众,和正午时分天上那支离破碎的太阳。
不错,这里没人会记得你的模样,你说是谁,我就是谁。
“午时将至,请诸位稍安勿躁。”
城墙上出现一阵声音,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制服的男人,应该是断头台这边的掌管。他朝着底下围观的百姓喊道。
下边的百姓听到,依旧没有半点怨言,乖乖地站在围栏外,顶着大太阳,准备看着我这个无辜之人的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分家。
可他们不知道一会会发生什么。
虽然我也不确定。
豆大的汗珠在我的额头滚落。他们都在静静地站着,是在等什么人发令吗?秋天中午的太阳也甚是炎热,晒得我膝下的地板也尤其惹人疼痛。我稍微挪动一下,旁边的刽子手歪头看了我一眼。
“老实点,最好别动,不然现在就把你剁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恶意搞得不知所措,又心生畏惧,立马停止了挪动,用眼神打量着四周。
他怕我逃。
我用余光打量着四周,计划着一会的逃跑路线。狱府司手下的刽子手一会应该会替我砍掉我手上的镣铐,然后自己逃走或是以身殉职。
我知道我的命对狱府司来说很重要,他会做这笔买卖的。
然后我跑下绞架台取回我的佩刀,沿着边上的木架跃上围栏,冲进人群,逃走。
围栏边上的那些“佣兵”都是穿的黑色长袍,如果他们拦我的话,我的佩刀,可以轻松刺入他们的身体。
想想都觉得刺激,从前在家,我也只是一个......懒惰的人?
我忽然恍惚,居然发现自己记不清曾经世界的某些许模样。我开始衰退记忆了吗?
不,我现在不能想这些,我要保住我的命,一会逃走不能有一点失误。我一定要查清这里的真相。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抿起嘴角,抑制心中忽隐忽现的不安和紧张。
这时,一阵匆忙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围栏外的人闻声都向两边散去,让出一条路来。
一辆简陋的马车从人群让出来的路上驶来,上面也坐着一个全身用黑袍包裹着的人影。
马车到围栏处停下,上面的人影抬头看了看城墙上面的人,举起一支铜褐色的令牌。
“都督处有令,此人应我胁去七晟原亢龙府,不由得狱府司来杀。龙牌在此。”
城墙上的人细细端详了一会马背上的人影,和他手中的令牌。
“给他们吧。”
他朝着城墙下的刽子手们说。
刽子手们听闻,便要去手解绑在我身上的绳子。
我还在疑惑地看着那辆马车,和上面那个神秘的人。
我周围的人,甚至每一个人,都极其地诡谲莫测。我觉得我就是在那些勾心斗角的人群中,毫不遮掩地展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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