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一般战场就变化多端,更何况这围绕城墙的特殊位置,不论行军打仗,还是生活做事,若是一直不观局势,只按照自己的思维来,迟早要吃亏。”

徐宇知道这又是在暗中点自己了,“好啦,好啦,师傅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然后拿着那报告继续往下看。

翻到战后处置的地方,徐宇跟着继续念。

镇州张文礼私通梁国,背叛大王与赵王王镕交好,自立为王,我军克镇州,为报三将阵亡之恨,抓其孽子全家,剁成肉酱,分与众将士排解愤怒……

郭崇韬听着,马上将那纸夺了过去。

看着徐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慢吞吞吐出,“后边的不用看了。”

那纸张被夺走前,徐宇还隐约瞥见“掘坟碎骨弃市”几个字。

瞬间嗓子眼中呕意大发,心中寒意四起。

看来,这乱世,果然不容小觑,杀人,原来只是入场券吗?

希望,这只是个例吧。

“师傅,我没事。”

郭崇韬摸着徐宇的头,“长高不少了,克镇州后,就只有南方梁国能与我晋国相抗衡,待老夫替你灭了那梁国,定那七八分天下,秩序重归,这些事情就少了,然后老夫就带你去游山玩水,可好?”

徐宇看着郭崇韬,她并不喜欢有人摸她头,甚至肢体接触,只不过,郭崇韬的手却有一股安心的温度,抵消了她很多的心理膈应。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这“大叔”,还会被人这样对待啊。

“好!”

……

自从晋军破契丹,扫镇州,与幽州的书信重新沟通,赵弘殷父亲赵敬又派人来表平安送钱财,不过呢,又夹杂一些责怪的声音。

在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由婚姻是很少的,对于儿子不看重自己的安排,父亲有时候会视其不孝。

赵弘殷就一直练着刀法,用运动来打消自己的烦闷。

晋军虽没有用大军猛攻破开镇州,但那杜氏是否安然无恙或者活着,他对这疑问很不自信。

这个没主见的小伙子,于是又跑去找徐宇做参谋。

“怎么又来找我啊?”

“宇兄救我!”

徐宇翻了一个白眼。

“你比我大,怎么搞得好像我是你哥似的。”

“哎呀,还是那杜氏的事情,我左思右想,不知道要不要去城中寻找,也不敢回信告诉父亲,该如何是好?”

徐宇也是哭笑不得,自己一个没有和女人打过交道的,都感觉这个小子不如自己了。

“找,肯定是要找的,告诉,也肯定是要告诉的,用心无愧做事,事实是什么,就怎么和令尊说。”

“可要是找到了?该如何是好?宇兄虽说性子像个男人,但毕竟是个女子,定要帮帮我啊。”

徐宇被他那碎念念的话求得有些脑疼。

“你,你先派人去城里找了再说吧,你这样什么都没有做,在这急什么啊?”

急忙推着他给赶出帐外边去了。

结果,不一会,就又跑了进来,手里边拿着一份订婚聘书。

“什么情况?”

“下边有人刚刚来报,城里有个女子,拿着这聘书四处叫我的名字,就被人送到军营里来了,现在就在我帐里。”

“那你愣着干嘛?走走走,赶紧的,我陪你去。”

挺好哇,总算是能一箭双雕了。

两人蹿过一个个军帐,朝赵弘殷的营帐方向跑去。

却见一堆人围着那帐口,围得水泄不通,有两个人拦在帐口。

其中一个人跑了过来,“赵指挥使,你平日怎么管你手下的?我将那女子送来,他们一窝蜂似的就要跑进帐去,说是要窥探嫂子容貌。”

赵弘殷窘迫地朝那小吏感谢一番,朝那些手下下达归帐的命令,却没有所动,甚至有一个似乎是带头闹事的趁着少了一个人,直接伙同旁人,强硬拽起另一个堵门的,丢到一边,自己冲进帐里去了。

徐宇一联想,看得有些发怵,她不敢指望人性恶的底线。

就朝赵弘殷骂到,“你干什么吃的,你老婆在里边呢!”

然后将他腰间的横刀拔了出来,“拿着!自己负责!”

然后自己朝那帐口冲去,那十多个彪兵企图来阻挡徐宇,却只能看见这矮子左突又躲,根本抓不到。

掀开帐门跑进去,就见那带头的已经拽着泪流满面不敢说话的杜氏。

见徐宇跑进来,恶人先告状,口里喷着口水,骂着,“这军功都是俺们兄弟们打来的!赵弘殷那小子做了什么?凭什么独吞大王赏赐?我等来找他婆娘要个说法,拿去弥补俺们的损失,有什么不妥?”

徐宇心中对这人不屑一顾,不过并不意外,这样烂俗的套路,似乎确实很有这个时代的风格。

杜氏被那大手拽着两支手臂,生硬地在地上搓拉着,无力扭动身体,见外边来了个人,以为是救星,没想到同样是个身子单薄的矮子,绝望地哭哭凄凄,更泣不成声了。

定睛一看,那彪汉身高足八九尺,周身皆是岩石一般的肌肉,腿脚粗壮如象腿,赤着的胸膛有两道巨大刀疤,脸上咧着漏着口水的嘴,里边牙齿歪歪斜斜如犬牙,眼睛朝外边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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