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渝毫不知情此前一群人堵在关口作甚,只见他紧张的杵在离城关口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搓着小手,纠结着自己能不能通关,“眼泪”则在一旁地上坐着,歪着小毛头好奇地打量着他,时间就这样在一人一狗的充傻装楞中溜之大吉。因为照信上地图来看,过了这座“嗜血城关”,还有一大截路要走,再这么耗下去,又得摸黑赶路、露宿郊野,困难和危险也会随之增多,他们的体能也快要耗尽,“樵林村”于他们而言,宛如海市蜃楼怎么也到达不了了啊!
“眼泪,你说...去不去?”至渝温婉的话语中满是紧张和不安。
“要是...要是叔父,他...他不喜欢我怎么办?我们就又得流浪了,我不喜欢看着你挨饿,我...我该怎么办?”至渝话语哽咽,泪水溢满眼眶。他无助的蹲下抚摸着“眼泪”毛茸茸的鼻子轻声问道。
“眼泪”似乎能感受到小主人的焦虑,赶紧站起身子,摇着尾巴,伸出舌头,露出微笑,连连围着他转起了圈圈。似乎在安慰、催促着志渝赶路,并坚信叔父肯定会喜欢他们的。
“好了,我们走!”没过一会,至渝便重振旗鼓,吸了口鼻涕,抹了把眼泪,动作浮夸,只见他扬了扬纤细的膀子“嗖”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儿,拽了拽肩膀上空空如也的行囊,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回旋又给搭回了肩上,他同手同脚、咧着嘴、跨着大步就朝着城关口方向迈去。
突然,从至渝他们身后涌出一大波女人,有老有少。她们面色惶恐、仓促不安,形态如瞪羚羊一般时刻警戒着四周,她们簇拥在一起推搡着挤入无人看守的城关里,连同至渝和怀抱着的“眼泪”一并,被她们发疯似地推了进去。
好在至渝有所觉察,事先将“眼泪”抱在了怀里,才能避免两者被这突如其来的人群冲散,他们一路上经历了太多磨难,无形无影之中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进入城关,一派祥和,街道宽阔,周边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货和各种各样的珍馐美食,人们有的靠卖艺、耍杂技、唱戏混口饭吃,有的靠占卜卦象、算命写信谋取小利,到处都是小商小贩、店铺商市、歌舞楼台。运气要是不好的话可能还会碰见一两个偷摸扒手,要是被这群狗皮膏药一样的小混混盯上,一天铁定算是白忙活啦!
至渝抱紧“眼泪”,瞠目结舌望着这里的一切,仿佛他们来到了一个异世界,这里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神秘且令人震撼的存在,但是他们总喜欢站在卖各种各样小吃的店门口,希望能从中捡到一星半点的食物填下肚子。可他不敢上前,瘦小的身躯、肮脏的外表、凌乱的头发很容易被路人或商家认为是个小乞丐,并对他进行鄙视、辱骂甚至殴打。他曾亲眼目睹了一个吃“霸王餐”的“逃犯”被十几个店家小二打得头破血流、残肢断臂丢弃到了马路上,又被两名全副武装的嗜血鬼拖走,方园百米都是血痕。至渝可不会为了这点口腹之欲而铤而走险,纵使饥寒交迫、危在旦夕,他也会从容镇定的采取正当、有效的手段加以弥补和缓解,坚韧不拔、敏感睿智不会因环境而发生变质。
这里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沸沸扬扬、觥筹交错、纷纷扰扰、络绎不绝,人们叽叽喳喳永无休止,于至渝而言,在这里短短几分钟的接触后让他学会了接受和改变,懂得了融会贯通也懂得了自我保护,他抱着“眼泪”畅然离去,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酸楚,他思念与“父亲”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也想念那间由自己倾心打造的花海屋,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这座物欲横流的繁华市里,模糊在了遥远且宁静安详的林间山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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