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余昏,染红了云层,似有无尽鲜血浇灌,猩红骇人。余晖穿透云层而落,倾洒在每个人身上。
各地的李家人在这一刻被斩首,足有数千众。一双双黝黑的眸子里尽是悲痛和怨恨。他们恸哭鸣冤,哭声凄凉悲绝!可所得却是一个无情的“斩”字。绝望决堤,冲垮了所有人的心态。于是,他们化身暴民,用肮脏语言辱骂故若山,诅咒故若山,甚至诅咒自己死后化为厉鬼,去折磨故若山。
可那故若山端坐高位,讥笑回应这些“刁民”。他可是处在权力巅峰的王,在他眼里,脚下众人皆为蝼蚁,杀了也就杀了。
头颅落地,血如泉涌,野地顷刻间成为了血色湖泊。
故若山的眸子里倒映鲜红血色,心情立即舒畅,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状若疯魔,癫狂骇人,“如蝼蚁般的乱臣贼子啊……这就是妄想颠覆我大晋的下场!!!”
叶卫光看得咬牙切齿,但他还真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为李风泉料理下后事。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太子,让他的这点心意也落空了。
之后李风泉有了两个墓,一个真正的墓和一个衣冠冢。
衣冠冢很少有人祭拜。仅是些路过的江湖侠士见到是李风泉的墓,才会稍加祭拜。立冢的叶卫光会时常打扫,没让这墓落得个杂草丛生、落寞凄凉的下场。
真正的墓埋葬夫妻两人,没有名字,单单镌刻一个“守”字。起初人们都很纳闷儿,不过看到那个女孩祭拜的时候,也就明了了。
至于为什么要刻“守”字,那就要提到他们的儿子了。
他们有个儿子,名叫李守,一个“守”字能够表达很多意思,比如守护、守心等。李风泉想让儿子能够一生去“守”。虽然李守年龄不大,但一直做得很好。他刻下这个字,为得便是守护父母,铭记父母的教诲。
冬去春来几度换,四年一晃而逝……
雪花肆意飞舞,染白了世间,也染白了李守散乱的发丝。环视四周,他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轻声叹息,还未来得及多想,就被一只臭脚踹飞了。
他一脑袋扎进雪堆里,啃了满嘴的脏雪。不等起身,旁边汪汪叫唤的小狗就窜过来,也冲着那撅起的屁股来了个后脚蹬。
这人倒霉起来那是接二连三的。李守好不容易挣扎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又被那人一拳打在脸上。
“哼,在牢里就看你不顺眼,早就想扁你了!”领头的小官差咬牙发狠,拳头不断招呼在李守身上。
旁边几人见状,跃跃欲试。于是乎试探性的踢了一脚,见领头的没反应,李守也是毫无招架之力,便大胆起来,下手逐渐沉重。
一会儿工夫,几人就把李守打得在地上翻滚的力气都没有了。领头的见状立刻制止了他们,最后踹一脚,吐口唾沫,带着手下离开了。
寒风瑟瑟,雪花狂舞,此处独留李守一人,倒在地上蜷缩成团。即使他强忍悲伤,眼角也流下泪水。
覆面白雪凸显了两道泪痕,刻在脸上,宛若隐形的伤疤。两行泪水包含了太多的苦楚和心酸。
他无力地拍打身上的雪,迈起踉跄地步伐离开了这里。
压抑萦绕在他周遭,像是灰色囚笼,即使漫天白雪也要逊色一筹。
无意识拐进小巷,迎面撞见一个魁梧汉子。李守认得他,是太子故宁的贴身侍卫——均鼓。
均鼓抱拳行礼,声音浑厚,对李守说:“李公子,太子殿下派我来接你。”
“接我?”听后,李守微微愣怔,随即苦笑回应:“呵,接我去哪?去皇宫?怕是刚踏进去就要被别人喷出的口水给淹死。”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他深知幸存下来的自己是多么的卑微。
均鼓安慰他:“李公子,有太子殿下在,没人会说您的。”
“阿宁……”李守嘟囔着,又想起故宁为救下他所做的一切,眼眶开始泛红。
“有阿宁在,那些人也不过是不敢明着说闲话罢了,私底下不还是照样辱骂。皇宫……我去不得。”他有些冷,紧了紧双臂,悲哀摇头。
见李守深陷痛苦,不肯随他去,均鼓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便问他:“那李公子……”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守打断了。
“莫要再叫李公子,我现在是个罪人。”李守制止他。
均鼓稍稍正色,加以解释:“我之所以叫你李公子,是因为我知道你父亲的为人,我敬佩他,同时也相信他的儿子亦是如此。”
李守为之感动,如今的天下能有相信自己的人是多么难得。他点头致谢。
“那你的意思是……”均鼓接着刚才的问题。
纵使小巷狭窄也掩不住天空的浩渺。李守抬头望天,似问似答:“天下之大,总不能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吧?”
均鼓猜到了他的心思,告诉他:“李公子,你身体羸弱又不会武功,若是踏入江湖,怕是非常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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