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龄缴纳了半枚二阶的通关费,到得坊市,直奔“好景居”而去。
这处产业,一年前私下抵与流沙门长老凌妙音。双方约定,为掩人耳目,七玄门还是留了张敦仪张执事于此,明为掌管门里产业,实为探听坊市情报。
与张执事略聊了聊,张龄挂心丹药事,便道别而出,急吼吼直奔那灵药阁。
张龄抬步进入灵药阁,见店里门可罗雀,只有一位练气底层知客修士,趴伏在柜台上。
凑近一看,好嘛,口水都洇满桌面了。
张龄有心戏弄与他,便猛咳一声,大喝道:“兀那贼厮,光天化日到这大商行偷窃,可是嫌命太长了?”
这知客一听有人行窃,下意识猛地从柜台上弹起身来,嘴角一缕涎丝犹自在半空飘荡。
只见他惺忪着抬眼四望,同时自储物袋摄出一块阵盘,正要发动防御阵法,却发现店中仅张龄一人,立时睡意也消了,面色瞬间涨红,擦擦嘴角,怒视张龄。
“好你个“闷棍大仙”,你这般洗涮大爷,可是想下次会账时,你谭大爷给你上大秤了?”这谭姓知客知道被张龄戏耍,想到自个当值时睡觉丑态,便恼羞成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威胁起张龄来了。
张龄顽笑开过,便收起促狭心态,拱手笑道:“呵呵,谭执事,谁不知宰相门前七品官,我就是再有胆,也不好戏弄你们上宗大商行。这不是久违了么,见您老人家正做着春秋大梦,提醒你一番罢了。”
“哼!我自是清高之人,懒与你这泼皮无赖计较罢咧。”这谭知客说完便指指后堂:“郝掌柜在后院午休,你若寻他,便要等等。”
“我当是哪来大风吹坏了门楣,闹出这般动静,原来是张兄弟,快请进!”郝掌柜朗声一笑,请张龄入内。
一番寒暄过后,张龄提起来意,这郝掌柜却像是才发现似的,惊疑一声问道:“这才半年不见,张兄弟你已然突破三层啦,可喜可贺也!
不过,你要这快速提升修为,又无毒副作用之药,是自己服用吧?只是你如今甚为年轻,离那门槛大限尚有三十来年,何必急于一时呢?”
“我入道年岁太晚了也,如今入了内门,可门里有那十来岁小童,修为却已超过我,每每在我面前趾高气扬,实在压力颇大。”张龄不便道出实情,扯了个慌,随口揭过。
“年轻人呐,还是太过气盛。
我这倒是有一味【玄参渡脉丹】,乃是用二阶玄麦,与那百年人参为主药炼制而成,可吃到练气后期仍有效用,服食保你无忧,只是这价格略贵,一瓶二十粒,算你三枚三阶。”
“你这丹药太贵了也,可知一粒筑基丹方才卖到一枚三阶。”
“哼!谁教你急功近利,这丸药本就是供那家世尊贵的纨绔修士所用,你不思苦修,只想这歪门邪道,以后可别反悔!”郝掌柜板着面孔,作出一副怒其不争之色,出口教训道。
“郝兄大义,在下自然明白,只是如今我确实事出有因,也不好对您言明,还请见谅”张龄苦笑一声回道。
那郝掌柜听他言说,知是另有隐情,便收起怒色,起身踱到静室一角,手按隐秘处一机关,开启了防御敛声之阵法。
做完这一套,挥手示意张龄坐下,说道:“我在这坊市十余年来,大事小情倒也见过一些,张老弟你此番如此急躁,相必是要备那孟家之患罢?”
“郝兄明察秋毫,令我佩服!”张龄见状,便也不再装了。
郝掌柜又劝道:“我知你为人向来沉稳,今日之事,确是无奈,道句实话你听,七玄门如今危如累卵,你何不另寻高枝?”
“门派于我有大恩,我已发誓此生效忠门派,郝兄勿要再提换槽拱食之事。”张龄摇摇头接话。
“唉,张兄弟你糊涂啊!”
“我观郝老哥这般谨慎,是否有言相教?”张龄不答,反而问道。
“是也,是也。我与你素来相交莫逆,今日便告诉你,这流沙坊市恐生大变,孟家发动在即,怕是过不了一两年,流沙门便要换主了。
此事发展下去,与你等也有着干系呢!”
“我也隐约由此感觉,愿闻老哥解惑。”
“这还得讲点古了,话说当年凌家、顾家、胡家······
流沙门受封于此,已至三代,只要现任掌门不主动对外攻伐,便不会有灭门之虞。但好巧不巧,数月前现任胡掌门闭关准备结丹事宜,却行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受了重伤。
眼看天不假年,他不久要面见道祖了,流沙门即将传到第四代,道宗对其所立敕封保障届时将失效,此为其一。
据我所知,当年流沙门以凌氏为主,到第三代便不行了,仅剩一个女娃,也才筑基二十年,他家先掌门无奈便传位与这胡掌门,由此产生门派内斗隐忧,此其二。
这胡掌门欲要传位于那顾氏登峰,凌妙音凌仙子依附于孟家金丹孟凡森,恐怕是想引援来夺这掌门大位,此其三。”
张龄听到这里,装作不知,奇声说道:“可这与我家何干?”
“呵呵,张老弟,你可知“小儿无罪,怀璧其罪”这句太古典故?”
“是了,我家现在人才凋敝,无甚战力,独拥这三阶灵地,怕已是别人眼中之怀璧小儿了吧”
“是也,是也。”
“如此情形,老哥有何教我?”
“无有,老哥我只是提醒你,要早做打算为妙。”
“那这丹药如何服食?”
“一次一粒,以你目前境界修为,药力炼化吸收后,间隔约莫七八天便可服食第二粒,四五粒便可准备突破。我再送你几粒破障丹吧,助你早日迈过第一槛。”
“如此便多谢老哥了,小弟先行告辞,晚上咱珍馐馆再聚?”
“你去吧,记得叫上孙老头!”
······
当晚席间,孙掌柜也提出了自己担忧,竟与郝掌柜所言出奇一致。
张龄思忖下来,这大商行获知情报门路颇广,非七玄门这等小门小户可比。
自家当日为这情报,可是付出了一间上好店面的代价,对他们来说却是可随口谈笑的小事罢了。
“如若将来有一天,我七玄门能到如此地步,那一定精彩纷呈吧”张龄暗自肖想。
张龄收起遐思,对二人敬酒一番,苦笑言道:“二位老哥忧心小弟,小弟自然铭感五内,只是如今这局势,如何破之?请两位不吝赐教。”
郝掌柜摇了摇头,一副爱莫能助之状。
而孙掌柜则开口道:“你家实力是差一些,但有我家前番帮你门搭建那三阶大阵,倒也可守得一时。只是······”
“只是如何?”张龄急忙打断问道。
“这大阵敞开来用,颇费许多灵石,你家想来积蓄不多,未必久守也。”孙掌柜摸摸胡须,接话说道。
“那要如何破局?”
“我有一计,不知你敢不敢用?”
“老哥但说无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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