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江雪一掌重重击在那根承重柱上,其掌印清晰可见,甚至能看清上面的指纹。

吴钰瞥一眼便识得,这根直径达一米的原木,乃是至少生长了八百年的铁木树心部分,其坚硬程度堪比普通的钢铁。

然而这位女子竟然一掌将其拍得如此之深,单凭这一手功夫,恐怕已胜过自己许多!

“唉,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什么点天灯就得成婚之类的,你们尹家这套规矩早该淘汰了!你不提,谁知道呢!”吴钰强笑着坐下。

“哼!既然你持这种态度,那我也无话可说。”尹江雪突然起身,眼神冰冷地盯着吴钰,杀气毕露:“我保证,吴天真自离开新月大饭店那一刻起,便是他的死期!”

言罢,她径直离开房间,不再搭理吴钰。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是不是?”吴钰见状忙起身欲找尹江雪问个究竟,却见张日山从密室走出。

尽管他看上去精神尚可,但吴钰能感知到对方因调动大量麒麟气血为自己压制诅咒之眼,此时状态已极为虚弱。

“前辈……”吴钰感激地看向张日山。

“不必担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没那么脆弱。”张日山挥手示意:“不过你最好尽快处理尹丫头提出的问题,关于这一点,她并未开玩笑。”

“一旦点了天灯,竞拍了物品,展示了自己的诚意和决心,倘若对方不向尹家提亲,那么只有两种结局!”张日山语气平淡地道:“要么,吴天真遭到尹家追杀,直至死亡;要么,尹江雪放弃尹家继承人的身份,终生囚禁在尹家祠堂之内!”

“我所知,这一代尹家正统血脉中,唯有尹江雪这一位传人!”

“我去,这不是死循环吗,根本解不开啊!”听完张日山的话,吴钰意识到问题的复杂程度远超自己想象。

这两种结果,无论是哪一种,都将导致吴家和尹家关系彻底破裂,老死不相往来只是小事,只怕最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冲突。

尽管他们吴家或许不怕尹家,但那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届时吴家隐藏的敌人定会趁机跳出来落井下石。

那时吴家将会怎样,他都无法预测。

“现在唯一能解开这个僵局的办法只有一个!”张日山望着吴钰说道。

“我?”吴钰一头雾水:“如果尹家同意,我愿意为天真这次的鲁莽行为道歉,明日我会将帝王阁的相关股权转到尹老板名下!”

思索片刻,吴钰做出决定。尽管帝王阁倾注了不少心血,但如果这样做能避免两家家族间的争端,他并无异议。

张日山摇摇头:“尹家是个非常顽固的家族,他们对金钱并不看重!”

“那又该如何是好?”吴钰不禁问道:“难不成真的只有娶尹江雪这一条路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做不了主啊,前辈!”

“不,还有一个办法!”张日山转身从墙壁架上取下一个盒子置于桌前:“你知道当年佛爷来到新月大饭店的经过吗?”

“略有耳闻,是为了给当时的九门红二爷的夫人寻得鹿活草续命。”吴钰答道,他母亲这些年也是依靠此草维持生命,因此他对这件事颇为了解。

“没错。”张日山点头:“不过那场拍卖会采取的是盲拍形式,因此佛爷为了确保能成功拍得鹿活草,不仅抵押了张家和红家的所有财产,还包括齐八爷的整个产业,以及九爷家族近乎一半的资产!”

“也就是说,佛爷一口气拍下了三个盲盒,连续点了三盏天灯,几乎耗尽了九门大半个财力!后来还是凭借你祖父的支持,几家联手做了一系列大买卖,才勉强恢复元气。”

“九门内流传着佛爷抱得美人归的佳话,但其实更重要的,当初夫人本是前来刺杀佛爷的,只是两人在激战之中渐生情愫,将这场危机转化为美事。”

张日山揭示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继而接着道:“这些往事暂且不提,当初那场拍卖会之所以花费如此巨大,主要原因在于参与竞拍的对手众多,其中包括裘德考在内!”

“他们都曾点过天灯!这也正是那次点天灯事件如此轰动,自此之后,新月大饭店再无人敢于轻易点天灯的原因!”

“原来如此,若是竞价演变为激烈竞争,价格飙升亦不足为奇,尤其是为了一株珍贵的鹿活草。”吴钰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前辈的意思是要我效仿佛爷,参与竞价斗灯?”

“没错!”张日山微笑道:“吴天真本身财力有限,你也很清楚。而他的担保人解小花虽实际控制着整个解家,但在调动如此巨额资金时,绝不可能轻易答应。”

“按照新月大饭店的规定,只要你出价超过了解小花当前的资金担保限额,便会暂时中止拍卖,核实双方资产情况,但实际上,这意味着斗灯的一方资金额度已达上限,需在规定时间内转入足够资金或其他抵押品作为担保!”

“待到那时,解小花必然不会再支持天真的冲动之举,会撤销对天真的担保身份!”吴钰听后舒了一口气,也明白了张日山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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