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一路的猎猎风声,马车回到了虞府的正门前。

守卫一见车马的影子,急忙上前迎候。

“不知祖母可安歇了?”

虞铮率先下了马车。

“老太太那边差人吩咐过,说是有些乏累,便早早安睡了。还说殿下和将军要是回府了,就早些安置,好好休息,也不必到她那去了。”

“知道了,你去吧。”

“是。”

月色如水,洒在虞府门前的青石板路上,泛起一片幽深的光。

男人转身掀起马车的帘裳,扶着魏玺烟下车。

“殿下当心。”他嗓音低沉地说。

沐月和采星看到这一幕,面上虽不显,心中却十分雀跃。

这段日子以来,将军对她们家殿下是越来越体贴了。

从前她们还担心,觉得公主同虞大将军的磨合定会十分艰难。

可端看如今这形势,若机缘巧合的话,什么时候府里能多一位小主子也说不准呢。

“那今晚,就不去见老夫人了?”魏玺烟在马车上也听到了仆从和虞铮的对话。

“祖母既说了已安歇,殿下便不必去了。”

他们虞家一般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客套。

二人相携回到流云居,下人们见状,很快将早已备好的盥洗汤水和用具呈了上来。

才洗好了手,魏玺烟忽然冒出来想去院子里暖火的念头。

在院中砌个炉子,把柑橘也带上,直接吃、或者在火里炙一炙,难道不比在屋子里躺着有趣?

“殿下就不怕冷吗?”虞铮语气质疑地问了一句。

“不是有火炉吗?”魏玺烟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虞铮失笑,回答说:“行,那就依殿下的。”

他于是叫了几个随从去院里的空地上围火炉,又让他们从正堂中搬了两张案几出来。

此时月上中天,银辉倾泻,如瀑似练,为这寂寂寒夜笼上一层如梦如幻的柔光。

魏玺烟是过了片刻才去的。

只见她踩着月色,走到火炉边,接过虞铮递来的已经剥好的柑橘果实。

“你不必再替本宫忙活,吃完这一颗,本宫自己来。”

偶尔之时,魏玺烟也想自己体验一番。

“是。不过,这颗柑橘是殿下的侍女剥的。”

虞铮实话实说,毫不抢功。

差点把沐月和采星都给惹笑了。

将军的心眼儿还真是够实诚的,白白放着讨好殿下的机会却不要。

男人坐在她对面,隔着一张漆案,忽然伸出手,将她被夜风吹得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魏玺烟继续剥着柑橘皮,没做什么反应。

只是,垂着眸的她隐隐感觉到,方才为她整理头发的男人好似一直没怎么移开目光。

魏玺烟想着,突然间抬起头来看他,眸光清亮,“将军为何一直看着本宫?”

刹那间四目对视,虞铮的心中难得多了几分尴尬。

不妙。

总不会是今晚饮酒的缘故,让他的举止失了约束?

“臣,臣只是担心殿下的发丝,会被火星吹到。”

任谁听了,也许都会觉得这个借口过于蹩脚吧。

魏玺烟却好似信了,放下手中的柑橘,再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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