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吧!”

陈心走后,商易真就睡着了,沉沉地睡到了半夜,伤口开始痒又涨。

“呜呜…呜呜……”病房的角落里传来了阵阵细碎的哭泣声,像锯条拉木头一样恼人。

商易猛然睁眼,因为盖着被子已经感觉到皮肤表面上接触到了寒气。

病房内灯光昏暗,商易碍于自己的伤口动作很慢很轻,他环视四周,将目光投向了邻床的床底下。

昨天送走一个飘儿,怎么又来了一个?!

“谁呀?”商易淡淡地问。

哭声骤然停止了,只见一只发青的手伸了出来,攀上了床沿。

然后是另一只手,慢慢地,一个乱糟糟的头从床下探出。

这换做是以前,商易早就头皮发麻了,但是现在却极为淡定,不淡定也不行啊,身上有伤。

但是商易微微有点感激这个飘儿,因为他没有从自己的床下爬出来。

就算是再有心理准备的人,见到床下爬出一个人都得吓得直蹦。

飘儿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爬上了床,然后翻了个身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商易一看,有点熟悉啊,这不是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吗,不是已经把他劝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你不是回家了吗?”商易问。

飘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张着大嘴,好像极为难过的样子。

“我…我……”

“你怎么了,”商易皱着眉惆怅地问。

“我死了!”飘儿说。

“怎么说?”商易问,

飘儿半天才回过神来,道:“我看到了我自己的照片……我还看到了……”

“什么?”

“她跟别的男人的结婚照!!啊……”飘儿撕心裂肺地喊着,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商易半天没有回话,任由他哀嚎着。

“你是不是有呼吸障碍综合症?”商易见他哭声小了,才问。

“什么?你说什么……”

“你是睡觉憋死的,知道吗?你打呼噜太吓人了!”商易说。

飘儿腾地一下坐起,仔细地回想着,喃喃道:“不可能,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啊!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想回去,我想回去过日子,为什么她要这么做,为什么……”

“那她应该怎么做呢?守着你的照片以泪洗面,一个人孤独终老吗?!”商易反问。

飘儿愣了愣,好像听进去了。

“从你断气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你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没人理你吗?因为太多人都看不到你!你妻子留着你的照片,说明她还念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是…这样吗……可是我好难受,好痛苦!”飘儿懊恼不已,拼命地抓着头发,把头皮都扯了下来。

商易叹了口气,道:“你遇到火车了吗?”

“没有,但是我听到了,我在家里待了一天,我想陪着她……”

“去坐车吧,那辆车能让你远离痛苦!”商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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