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员外佝偻着腰躲在人群之外,身如筛糠,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

一开始还好好的,大家都觉得杀人偿命无可厚非,方夜一出场风向就变了,特别是从方夜显露刀法之后,矛头便转向了癞头张,不过癞头张已经死了,也不能为自己辩解什么。

察觉到不妙,他就默默的跑到了人群外围,他现在冷汗直流,直感觉背后的衣服早被打湿了。

“怎么就会刀法了呢?”

方夜父亲活着的时候,赵员外和方家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

方夜父亲死后,就剩方夜孤儿一个,也不会刀法,癞头张向他售卖田地,赵员外欣然应允,甚至好好砍了一番价。

赵员外不知方夜是有意无意,刚才方夜拔刀劈门时好像在盯着他,好似劈的是他一样,赵员外胆子不大,这一眼便把赵员外吓破了胆,生怕方夜会疯魔了上来把他也一刀两断,癞头张的惨样实在让他记忆深刻。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赵员外将腰弓得更低了些,尽量不引人注意,尤其是方夜,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方夜自然注意到了他,黑风刀法小成后,方夜可谓耳聪目明,赵员外的小动作他尽收眼底,和癞头张串通好来占他家田,他自然不会放过赵员外。

方夜快步上前,一只手就按住赵员外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赵员外可否借一步说话?”方夜和煦一笑。

赵员外只感觉肩膀好像被铁钳死死钳住一样,方夜这股威势,让他连反抗的勇气都生不出来。

“……好,好。”

和村子里的人道别,方夜裹挟着赵员外昂首离开。

道路的拐角,方夜松开赵员外。

赵员外只感觉肩膀已经没了知觉,但还是强忍着,颤颤巍巍的开口道:“阿……阿夜,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可不能……”

“不会的。”方夜悠然一笑:“只是有人欺我年幼,占了我家田地,却是需要一个说法。”说着拔出柴刀:“赵员外,你说是不是?”

柴刀在眼前晃了又晃,似乎还有股血腥味,赵员外脸色一白,赶忙道:“阿……阿夜,那田,你要……要的话,我还给你。”

方夜却摇了摇头:“那田我不要,你明知田是癞头张抢的,还是从癞头张那买了,虽然是欺我,但我可以不追究,只要你补给我二十两银子,权当我把田卖给你,如何?”

原以为会被痛宰一顿,没想到只要二十两,也算是市场价,相当于破财消灾了,赵员外心神一松,内心庆幸。

“啊哈……啊哈,好,当然好。”

“还有,赵员外能否卖我些粮食呢?”

“卖?当然能……”赵员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方夜那皱起的眉头,便知说错了话,话锋一转:“可不能卖!我是长辈还会贪图你钱吗?阿夜,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回头我让下人送些肉食米面给你,让你好好补补身体。”赵员外满脸正经。

足量的肉食米面花费可是不小,方夜正是小小敲了赵员外一笔,但赵员外也乐得这样,如果花些银子这事能就这么揭过当然是好的,他可不想哪天突然被方夜砍了。

……

赵员外回去之后,果然有下人送来不少粮食,连村子里难得见的腊肉都有好几条。

方夜满意,加上从癞头张家搜出来的,他现在身上有三十多两银子,可以随时前往武馆学武。

只是癞头张这事尚有反复,武馆只收清白之身,方夜打算谨慎行事,坐镇村子一段时间,将这事彻底定死,赵员外送的这些粮食够好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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