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石台之上,吴邪手中倒提的酒盅毫无征兆地破碎,鲜红清澈的果酒打湿了他女伴纯白的衣裙,散发着阵阵醇厚清甜的酒香。

这一次,吴邪的脸色肉眼可见得难看了起来,他面甲之下的右眼迅速变得畸形,瞳孔赤金,眼白却是布满裂纹的深黑,随后将视线投入了下方的空洞之中……

“老东西……好胆。”吴邪的嘴唇抿起如刀,声音之中难免带了几分冷意。

刘昶进入空洞若是只吃些血食血果,那他们并不会苛责什么,可若是深入颠倒宫猎杀池中新生的鬼神,那就是极大的罪孽,这些祭祀招来的鬼神本是吴缺晋升鬼神道的重要养料,区区吴家的一个老仆也敢染指?

他的视线投向了身边小口小口偷吃贡果的吴缺,眼神微柔,吴缺本体此刻是否在空洞之内,吴邪其实并不知晓,

血祭夜真正到来之前,命灯与本体的感应并不强烈,刘昶的谏言他也只是当做一种可能,甚至只是贪吃的借口。

可现在这些不重要了,老东西的胆子比他想象得大很多,掉入空洞后此人从未寻过吴缺踪迹,反而直奔地下颠倒宫!狩猎鬼池内新生的鬼神!

他对血食的渴望实在过分露骨,就算刘昶存了一份解脱吴缺的心思,也只是想夺取后者的肉体作为自己的凭依,成为吴姓鬼族的真正一员。

“无法给我弟弟一个解脱,还要偷去他大难之后修行的机缘……老子是给你脸了?”

吴邪对家人扭曲的爱被刘昶利用,得了眼下这份天大的机缘,甚至因为石台空洞的封锁,在玉牌归属真正决定之时,就连他也无法随意进入颠倒宫……

老仆的胆大连鬼族都无法容忍,吴邪眼神收敛,手指沾了两滴果酒在案牍上点出数句暗语,酒香带着讯息传入了某处不可知之地,之后,吴邪许久也未曾再发一言。

算了,也当不得什么大事……擅自将进程提前了些,希望父亲不要怪罪于我才是。

“吴邪殿下,怎么?心情似乎不太好?”石台上有人高声出言道,吴邪先前恣意放纵,此刻却冷淡沉默让人意外,自然有人不解开口询问,

“可是空洞之下出了什么变故?”

李夜的眼神缓缓地扫了过来,七日时间已过一半,他的耐心也已经不多,若是接收龙脉之事再出什么意外……他实在保不齐不会做些冲动的事情。

例如……抹除了这个名叫上秦的国度?

“怎会怎会?”吴邪还是那般好客似的讪笑开口,只是这次眼神中终是多了几分冷漠,

“这一次可是好事啊,各位,七日时间虽才过半,但各家的仙子护道们实在是大放异彩,玉牌的归属已经近在眼前,我们恐怕可以提前庆祝两家结亲了。”

说罢,他身后深红的,高大的,仿佛缭绕着隐秘的雾气的大殿正门轰然洞开!阵阵堂皇却又好似靡靡的乐声从殿中传出。

金粉红烛,青绫缠身,雕龙画凤,这般布置景象实在华美得令人心脏发烫,各家师长修行清苦惯了,哪里见过这般奢靡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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