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射之月。
安蓝公国南部行省一如既往的笼罩在潮湿和阴冷之中。
哀泣山脉间的晨风裹挟着冰冷的雾霭,仿佛一条白色长龙,卷过山脊,笔直灌入秋收后萧瑟的男爵领。
寒意袭来。
杨薮打了个哆嗦,茫然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处逼仄的小房间,靠窗的位置摆放着成堆的杂物,上面蒙着一块灰色的白布,已看不清物件原本的样貌。
历经岁月的剥蚀,窗棂有些走样,寒风夹杂着薄雾,从缝隙间鱼贯而入,逼得人呼吸微滞。
或许是同样忍受不了寒气的侵袭,前身用一面摆满各式杂物的药架堵在窗户上,掩盖着自己窘迫的处境。
‘我,穿越了?’
一阵杂乱的记忆涌来,杨薮扶着额头,下意识地看向面前的炼金台。
说是炼金台,其实称之为“多功能饭桌”更合适一点。
半碗杯盘狼藉的鹰嘴豆泥坐落在几根五颜六色的试剂瓶之间,混杂着瓶中黏稠液体古怪的气味儿,仿佛呕吐物一般,让人眉头直皱。
幸而,药架上鸢尾花和不知名野兽犬齿的气息更加浓郁,掩盖了这令人反胃的一切。
‘我,穿越成了炼金术士?’
嗅着空气中甜腻的腥臊味儿,杨薮脑袋胀痛。
但作为一位忠实的奇幻小说爱好者,他很快便接受了这一事实。
这,本就是一位长期订阅读者应该具备的优越性,不是吗?
“薮,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有那些下作的臆想?”
正在这时,房门猛地推开,一位栗色长发,扎着马尾辫的少女板着小脸冲进来,重重地把一包东西砸在炼金台上,气呼呼地说道:“下次你要是再敢这样捉弄我,我就把你打翻在地,用脚丫子狠狠踩你的脸!”
“艾莉亚?”
杨薮一阵恍惚,目光下意识地掠过她精致的五官,落在那夸张的胸部,禁不住瞳孔微缩。
到底,是谁下作来着……
眼前的少女青春飞扬,估计也就十六七岁,满头栗色的长发,仿佛这寒冷秋日里的一团烈火。偏偏她的长相又带着几分东方神韵,杏眼琼鼻,皮肤白皙,嫣红的唇微微抿着,眸中满是鄙夷和愤慨。
“怎么,你以为我不敢?”
艾莉亚呲着小虎牙,示威似的翘了翘粉嫩的脚趾,“尊贵的男爵大人,我是您领地里的治安官,而不是可以任你肆意凌辱的女仆!
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
今年田野里糟糕的收成击碎了所有人的信心,您的子民正在偷偷逃离这个令人绝望的地方,你竟然还有闲心思鼓捣这些乱七八糟的炼金术!”
杨薮被她骂得满脸迷茫,而后才发现。
大冷的天,面前的少女只穿了一双不知名藤蔓编织的草鞋,秀气的脚丫瑟缩在里面,仅在圆润的指甲盖上点了几抹嫣红,连双袜子都没套。
上身是一件陈旧的锁子甲,仅够护住要害部位,修长浑圆的大腿裸露在外面,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杀意。
只有背上的木质盾牌和腰间松松垮垮的弯刀,证明着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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