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底深渊。

一剑刺穿那黑衣白发男子的胸膛,而那罪魁祸首面对一滩血泊并无半分胆怯之色。

“师父,你说,我要不要杀你?”

“挽君……我知道你愿意跟着我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给你的师门报仇。可……”那人倒在地上,身上已然遍体鳞伤,只是借着最后一口气说完一句话。但白挽君现在已是丧失理智,满心满眼都是要为她的同门报仇。

“你说的帮我报仇呢?不就是玩我吗!现在我找到报仇的方式了……可你却拦着我?”跟这个人一路打过来,虽然不如她师父那般要命,但一身也密布着令人惊骇的伤痕。

“你不懂……不懂这十年来所学。报仇说的言正,你可知他人苦?利用绝非我所愿,我只是不愿……”

白挽君并未直视他的眼,莫名的怒意涌上心头:“你可知十年前!一个雨夜,死了一千零三人……我不知道他们犯过什么滔天大罪,我不信一个尚在娘胎里的胎儿有什么错……”

“挽君,收手吧…”

“我蛰伏了十年!这十年我没有一天不在练功,没有一天不悔恨!每一年我都要拿着门谱在后山跪到双膝出血!我真怕哪年我在那一千零三个磕头中撞死!你现在让我收手,哈哈……”

白挽君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他信任了十年的师父,竟是为了利用自己。她望着奄奄一息的师父,眼眶里几滴绝望的泪水闪过。

这都是她将师父伤的,如同当时将她的恩人伤的体无完肤……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是为了给父母报仇,为了给师兄师姐们报仇。

她穷尽一生去寻找关于当年的蛛丝马迹,为了过往的仇恨伤害过那些无辜的人。可如今,那个对她发过誓,要助她报仇的那个人,却拼死拼活地阻止她。

“挽君……求求你,别…去……”她注视着躺在地上的师父,用尽最后一丝生命求她的人。看着如同当年跟她的至亲一样,七窍流血,奄奄一息的师父……

可她也曾试着从师父的脸上寻找一丝丝当年那个,无条件支持她,帮助她的那个师父!可她再也找不到了……再也没有一个值得她去想的人了。

“看啊!你就是这么一个无用之人!我又何曾没求过你……何曾没有无条件信任过你!可你却……”

此刻,她内心深处的委屈再也忍受不住,她无法平息仇恨,只能无用地朝着这个曾经她信任过的人怒吼着。

过了一会儿,她望着命悬一线的师父,决绝转身。她没有离开,只是默默走到悬崖边,望着阴郁的天空……

“我走了!”直到这道绝望的声音消散,直到他再也看不见那个被他伤至如此之人。他才发现,原来他也再也没有那么一人,可以理解他的罪恶行径……

“对不起……”

那年——一棵梅花树下站着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而一个面目温柔的女子坐在旁边的木椅上,挺着大肚子、哼着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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