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也在惊呼声中猛然醒来。
他身体微微一震,却并不睁眼,而是将眼睛眯开了一条缝。
然后他便看到,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渠伯,竟然张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他浑身上下几乎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有些发黑的脸庞满是惊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猛喘了几口气后,他的呼吸才稍稍平稳下来,然后扭头向外看来。
见他的目光要看向自己,林也立刻闭上眼装睡。
“啊——”
渠伯一眼看到林也就坐在炕边,吓得又惊叫了一声。
听见这声惊叫,林也才缓缓张开眼,伸展胳膊,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
四目相对。
触到林也的目光,渠伯的面皮顿时一紧。
林也看到渠伯睁开眼后,神色一怔,随即满脸惊喜地睁大了眼睛,道:“渠伯,你醒了?”
渠伯点了点头,道:“少爷,你……你一直守在我身边?”
林也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道:“坐着坐着,不知怎么就睡着了。渠伯,可吓死我了,你一回来就昏迷不醒,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这两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说话间,林也委屈的像个孩子。
渠伯此时已完全镇定下来,他一眼看见林也身上的孝衣,脸色再度大变道:“老爷他……”
林也一脸悲伤地道:“渠伯,你虽然将我爹背了回来,但是你们回到家时,我爹就已经……就已经没气了。”
“唉……”
渠伯捶胸顿足地道:“都怪我,都怪我没保护好老爷……”
林也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说道:“渠伯您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一定尽力了。可是究竟出了什么事,我爹是被谁害了?”
听到这句话,渠伯的脸上顿时露出滔天的怒火,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丁丑,邪修丁丑。不杀了他为老爷报仇,我誓不为人!”
“怎么了怎么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随后一个身穿家丁服饰的青年便推门而入。
这是林府的家丁来福,林也一直安排他照顾渠伯。
来福进门后一眼看到林也,脸色顿时一变,失声道:“少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叫你照顾渠伯,你跑哪里去了?”
“我……我去茅……啊,渠伯醒了?”
林也瞪了他一眼,道:“快去把蒋大夫请来。”
“是,是……”
来福如蒙大赦,扭头跑了出去。
林也回转头,再度向渠伯问道:“渠伯,你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邪修……丁丑,你们怎么会撞见他?”
渠伯看了林也一眼,叹了口气,道:“少爷,有好些事情,从前老爷都没跟你说起过……”
说到这里,渠伯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这事,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当时因为一件涉鬼的案子,老爷在无意中得罪了丁丑,这该死的贼人,就把这仇记下了。
前几日,我跟老爷到长安去处理生意上的事,走到半路,不知怎么竟碰上这厮。
唉,我们猝不及防,更兼这厮也着实是了得,一场大战下来,我们的人都死光了,我拼死才背着重伤的老爷回来。
没想到……没想到老爷最终还是没能挺住。”
渠伯的说法,跟吴县令所言大体一致。看样子,林顺庆得罪丁丑的事是真的了。
要不是因为刚刚的梦境,林也此时恐怕也只有相信这一套说辞了。
可是真相如何呢?
林顺庆之死,肯定是因为渠伯的背叛!
渠伯武功虽然了得,单凭他一个人想要杀林顺庆恐怕还做不到。
如果渠伯事先跟丁丑通了消息呢?
丁丑在半路埋伏拦截,渠伯在关键时刻背叛出手……
那么林顺庆就算再了得,也难逃毒手了。
杀害林顺庆的时间和地点渠伯事先都知道,那么他只要安排一个林家的下人,到了约定的时间给林也下毒……
林家父子,就会在同一天一起死去。
那时,渠伯是忠心护主的好奴才,就算是官府也查不到渠伯的头上。
林家没了主人,凭渠伯这么多年对林家的掌控力,想要把家产谋夺过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林家究竟有多少家财,外人谁又能知晓呢?
还真是好算计。
而且,他几乎已经成功了。
想到这里,林也愤愤地一拍大腿,道:“一会天一亮,我就去县衙告状,叫官府缉拿此僚!”
渠伯听了,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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