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昊四十五年春,江南多梅雨。
漓江而下,波涛滚滚,一只小船,冒着磅礴大雨,在涛涛江水之中顺流而下。
船尾,立着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一袭蓑衣,一顶斗笠,腰间挂着一个精致的酒葫芦,双手抱在胸前,脚旁插着一柄锋利的长剑,成串的雨水顺着剑锋流下,剑身之上依旧闪着寒光,可见是一柄极为锋利的宝剑。
“漓江滚滚雨打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一扁舟,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百里忘任凭雨水打在脸上,也未曾到船舱之内躲雨,一口酒下肚,身体也稍微暖和了些。在这个磅礴的雨天,思绪回到了七日之前......
大周国,扬州城,司马府。
司马府在扬州城东北方向,占地超百亩,是整个扬州城最大的宅院。无他,只因司马家家主乃是当朝左相,而这司马府便是其祖宅老院。
“少爷,起床了。”一个十四五岁,身着鹅黄色素衣的俊俏丫鬟,手里端着一些简单的吃食,放在桌子上。
“都说了多少次了,小翠,别叫我少爷。我不是这家的少爷,我姓柳,不姓司马。”木板床上,一个高挑的少年起身,虽然穿着朴素,一身普通的麻布长衣,但是眉宇间尽显俊朗。
“是的,柳公子。快吃饭吧,今日的酥油饼还是很美味的。”小翠拿起盘子里的饼,在鼻尖闻了闻。
“这该死的梅雨,都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了,感觉整个屋子都要发霉了。我身上也要发霉了。”柳忘闻了闻身上的衣服,一股淡淡的霉味,不由得撇了撇嘴。
柳忘来到小翠身前,一屁股坐下,拿起一块酥油饼就塞到嘴里,大口的吃起来。
“咦,小翠。过来,到窗前来。”嘴里的饼还没咽下,柳忘看着小翠的脸色,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一把拉过小翠,来到窗前的明亮处,仔细的端详起来。
“公子,怎么了?”小翠有些慌张,服侍柳忘也有段时间了,柳公子从未有过逾越之举,突然被柳忘如此近距离,几乎面贴面的看,小翠也是满脸通红,忍不住退了一小步。
“别动。”柳忘一把抓住小翠的胳膊,把她拉了回来。然后,嘴里在细细碎的嘀咕着什么。
“怎么会呢?前几日还没有的?”柳忘仔细端详了好一会,脸色极为的难看,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公子,你怎么了?怎么神神叨叨的。”小翠也是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搀扶。
“你今日眉间发黑,隐隐有一丝血光之色,怕是......”柳忘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公子,莫开玩笑。难道你还会算命看相不成?”小翠以为柳忘在开玩笑,并未在意。
但是,柳忘的脸色依旧沉重,默不作语,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窗外。
过了盏茶时间,柳忘回过头,平静的对着小翠说道:“小翠,没有骗你。我虽不会算命,但会看相。小时候,我跟着母亲流浪之时,曾拜过一位茅山道人为师,他说我是天生的阴阳眼,能看透生死,看破异诡。所以,传授我了一道术法——望气术。此术可看人的气运命数。所以,今日观你脸色异常,便施展此术观你命数。“
小翠听完,也是伫立当场,脸色惨白。随即,便苦笑道:“公子,切莫寻我开心了。我自幼父母双亡,打小便长在府里,几乎从不出府,怎么会有什么血光之灾呢?”
柳忘仔细的思索着:确实,小翠几乎不离开司马府。近半年以来,一直在服侍自己,而且前段时间,神色红润,不该有如此灾祸才是的。难道是其他原因?
细思极恐,柳忘急忙跑到屋角的水缸之处,看着平静的水面之上,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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