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约……翰,我们该拿这些小猫怎么办呢?”“卖掉。”“呃?”
被香香软软的小猫簇拥着,丽萨宛如置身梦幻世界,这些猫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攻击性,只知道蹭人裤脚和喵喵叫,而且由于特罗洛普猫一族是由雌性无性繁殖出雄性,它们连繁衍都做不到,连绝育的必要都没有了。
而比起丽萨,约翰则显得更现实一点,他不顾丽萨的反对,在骨头堆中一顿翻找,终于找到了一具保存还算完好的骨架。根据判断,这是一具年老女性的尸骨,大概死去两月有余,比那名死在阁楼的倒霉特种兵死的要久一点。这具尸骨保存的相当完好,甚至套在上面的一件粉色睡袍都没有破损,甚至算得上干净。
“这大概是那名失踪的老妇人吧……”丽萨怀抱着小猫,心情沉重,“看她的模样,不像是被捕食了,反而像是自然死亡后尸体被放置如今的。那封信里也提过特罗洛普猫会变成无害的小猫,老妇人喂养的猫恐怕就是它们吧……生前老妇人喂食它们,死后它们也没有伤害老妇人……看来跨物种,甚至是跨越星际之间的种族,彼此是也能建立友谊的……”
“我觉得没你说的那么梦幻,单纯是这群猫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罢了。”而约翰则毫不留情地用现实的铁锤粉碎了丽萨的幻象,他看向老妇人的手腕,双眼一亮,然后从上面薅下来一个金镯子。此举引起了小猫们的不满,纷纷喵喵叫着指责他。
“肯特先生,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丽萨也指责道,蓝色双眸中充盈着嗔怒,每当她对约翰感到不满,就会称呼他为肯特先生,“那可是死者的遗物啊!”
“那又如何?”约翰反而理直气壮,他把金镯擦拭一番,放进口袋,“反正她死了也用不上。”
丽萨感到一阵气恼,但她也知道这件事上自己无从反驳,只好一边簇拥着小猫,一边等待约翰完成探索,但很不幸这里不像龙的宝库,特罗洛普猫不会收集对生存无益的物品,因此除了那个金镯子,约翰一无所获。
二人一群猫离开住宅,约翰不知从哪捡了个纸壳,又在哪找了根笔,在上面写上了“出售小猫——五帕里币一只”。
一名穿着修女服,看上去就很圣洁的少女,跟一名穿着黑风衣,戴着黑色牛仔帽,看上去就很可疑的成年男子,簇拥着一大群五颜六色,香香软软的小猫,在市中心一栋老旧废弃的宅子面前售卖,这幅场景怎么看怎么可疑,不过好在帕里斯托法律并没有规定禁止当街摆摊,二人贩卖的也不是什么违禁品,巡逻的警察便没有管他们。
约翰把广告牌往那一戳,顿时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这些猫本来长的就好看,而且各个乖顺可爱,顿时就有不少人询价购买。很快,有上百只的小猫就卖到只剩十几只。
“唉呀,大丰收,大丰收。”约翰数着钱眉开眼笑,丽萨则感到有一丝不解,“约翰,我有一个问题,你已经这么有钱了,你为何还要在乎卖小猫的这点钱呢?倒不如说你这么有钱,就算不做猎人这一行也是能轻松维生的吧?”
“……”约翰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数钱的动作也为之一滞,半响之后,他默默把钱收回了钱夹,“钱这个东西,越到急着用的时候,你越觉得不够。”
“我的过去想必你也早已知晓,我们小队在执行某项委托时遭遇怪异的强敌,罗温当场身死,一名队友深重剧毒,急需巨额钱款购置解药,伊莎贝拉遭到流放,我则来回奔走想方设法搞钱,最后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自那以后我就一直在为了两件事而活着,一件就是为罗温复仇,另一件则是未雨绸缪,避免未来某天我急需用钱的时候掏不出存款。而不管是我亲自购置装备下地下城为罗温报仇,还是开出悬赏,都需要用钱。”
“所以,我才既不能放弃这份工作,也要不停的赚钱。因为下地下城让我有几率遇到杀害罗温的凶手,也能给我提供钱财……我的人生只为这两件事而活。”
“……”听完约翰的解释,丽萨愣了半晌,缓缓才开口:“约翰,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什么?”
“好好活下去。”丽萨郑重其事的看着约翰,蓝眼睛与银眼睛对视,“我明白罗温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你想为她复仇,我能理解。但是,人生不应该只有复仇和金钱……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完成这些目标之后,你还会继续好好活着吗?”
“……”约翰沉默了一会,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确实没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将全身心都沉醉于复仇中时,他甚至没有空闲去思考,即使现在他的生活回归正轨与规律,他也没去考虑复仇之后的事情,仿佛他的人生变成了一款游戏,复仇就是主线任务,在完成主线之后,游戏将迎来尾声,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无人知晓,毕竟他是游戏人物,他没有自己的生活。
“我不知道,”约翰最终说道,“也许……一切都结束后,我会找到新的目标吧。”
“我相信你一定行的。”丽萨轻轻握住约翰的手,鼓励道,“我知道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但,不管未来如何,我也会在你身边支持你,陪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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