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募的是私人部曲,总计四百人。

非是会稽宗族利益同盟,所以王朗不得不应下。

若不然到曲阿,部曲中做主的是太末长贺齐?还是项重,谢承这些宗族之人?

那时,可能恶了扬州刺史刘繇,还可能在州府被其他郡府的人嘲笑,让会稽郡府颜面扫地。

“太守。”

堂下,一个锋芒毕露的中年人说道:“既然项宗明日便至营中,某以为当得入营商谈,既能将所有事压在营帐,还能让部曲卒武明白,他们是入了会稽青壮籍的人,需要为会稽出力。”

“当得。”

贼曹董袭颔首附和。

“太守思量。”

“当得入营商讨。”

周昕,商升,全柔等人相继劝谏。

项重诨名在外,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动静。

军营有卒武,可能会收敛一二,不至于大闹一场。

若王朗实在压不住项氏,且落了郡府面子,曝出惊天的丑闻。

他们还能把消息锁死在军营里面,避免传的人人皆知,腹诽一个太守还镇不住项氏宗帅。

“甚好。”

王朗胡须乱颤。

这一刻,整个人都麻了。

郡府堂下,满满的文武,一个个都是二五仔。

难道他堂堂会稽太守,海内名士,还需要害怕一个宗帅?

他愿意去军营商讨,是为了安抚即将奔赴曲阿的会稽青壮,绝对不是害怕项重闹事。

大汉南北有两极之差。

北方政治为核心,以士族繁盛。

南方是穷山恶水,山越蛮夷层出不穷。

不管是江东的山越,荆南的五溪部,还是南中的部落。

大汉的防备主力从来不是州郡兵卒,而是郡中一个个宗族建立的宗部。

犹如几百年后的府兵制,以耕战为主旋律。

平时耕地,战时披甲,所以造成各郡宗部兵强马壮。

非是他王朗畏惧于项氏宗部,而是利益上牵扯甚大,一个项氏能稳住上虞县不失,便是政绩,还能收获百姓的尊重,二者本质上有不可割舍的利益。

可以预想的争执,也不过是项氏宗部争取一部分岁绿与抚恤罢了。

开拔临近。

山阴城外弥漫着肃杀之气。

项氏坞堡比往日安静了些许,参军之人家里烹煮着肉食准备践行。

翌日。

骄阳升起之时。

坞堡之外,已经备下二十余匹战马。

项重披着族内唯一一件铁甲,挎着环首刀,提着楚戟迈出门户。

在族人的拥簇下一路上走出坞堡,项辞与项田等二十一骑披甲持矛肃然等候。

“太公。”

“重,走了。”

项重跃上战马,头也不回的纵马远去。

离别总是痛苦的。

他为宗部宗帅,也是项氏坞主。

为了项氏未来,总得出去见识一下乱世。

大汉制度崩溃,明面上还要尊天子。

没有合理的权力来遮掩,终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想用孝廉谋取入仕,用军功谋求征募大军,再与孙策争江东归属。

况且,天下名士骁将所求是封侯拜相,没有谁会愿意为名不正言不顺之人效力。

届时,既无可用之人,还何谈什么踏足乱世,与群雄攀峰。

至于效法袁术称帝授官?

那是脑子里面进水的极品诸侯。

践踏皇权,逾越礼制,逆行国策。

吕布,刘备,孙策,刘表打着为大汉伐不臣轮番上阵讨伐。

还有一个奉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在背后鼓动,豫州数郡,扬州两郡十室九空,帐下文武消耗殆尽,不过几年时间就魂归大地了。

项重自认没有袁术的胆大妄为,只求能稳扎稳打的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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