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巢宴席。

鲁肃,周瑜推杯举盏之际。

孙策走出府门跃上战马,甩了甩发懵的头直奔朝着舒县。

他的未来应该去江东建立自己的基业,待来日反攻江北领军杀入寿春,让袁术也尝一尝寄人篱下的痛苦,而非是因一郡太守而沾沾自喜。

江北,江东两地,好似刮起寒冬一般的朔风。

倚着大江两岸,攻势如潮,连商贾都避开战场所在的江域。

时间进入八月。

道路两旁的田倾中满是金黄。

有孩提倒坐着黄牛,手中还捧着竹简朗声高读。

远处太湖泛着碧绿之色,往来停靠的船只将一片片芦苇荡压倒。

八月正处于汛期,渔民纷纷下网捕捞,准备将太湖特产的银鱼,梅鲚,白虾贩往其他地方。

“项军侯。”

“可好一些了。”

贺齐登上渡船船头,眼中满是无语。

一个自小在海边长大的人,竟然在太湖中晕船属实没想到。

他们从钱塘渡河之时,也未曾发生过这种事情,难道晕湖,不晕海?

可惜回答的并非是言语,而是由芦苇叶吹响的旋律,明明是汛期渔民丰收之盛景,吹奏的曲乐却充斥着戈矛杀伐之意,让人忍不住心中发寒。

湖面不远处。

一艘发往吴县的渡船上。

竖着属于陆氏的旗帜,避免被山越,水贼袭击。

一个十一岁的少年,站在甲板上,听闻芦苇曲乐阵阵心酸。

广陵止息,又名广陵散,歌颂战国时期聂政为父报仇。

后人闻故事而成曲,至于到底是谁所作无人可知,只清楚萌芽于秦汉,曲调贯注愤慨不屈之气,纷披灿烂,戈矛纵横,杀伐极重。

“好听。”

一个年幼的稚子侧耳聆听,好似要过滤迎来的风声。

“叔父。”

“此为广陵止息。”

十一岁少年叹了口气,不愿解释曲意。

若是被年仅六岁的叔父知晓广陵止息什么意思,怕是又要嚎啕大哭。

凛洌曲意之下,少年眼眸中郁结愁绪,不由想念远在庐江舒县的祖父陆康是否安好。

渡船行于太湖荡起的波纹,就像是充塞庐江两年余的战火,层层递进而不息战事,不仅仅是百姓凋敝,连吴郡陆氏都死伤百余人。

吴郡陆氏?

什么时候回来的?

难道庐江战事已经结束?

贺齐立于渡船船头,望着交错而过的渡船满是不解。

“大兄。”

“这曲儿文绉绉的挠耳朵。”

恰时,项辞光着膀子走出船舱喊了一声。

广陵止息之音戛然而止。

对面船上的少年,连连暗骂晦气。

多好的曲子,多好的意境,怎么就跳出来这么一个憨货。

贺齐尤为恼怒,太湖行船漫长。

项辞本在船尾安抚战马,既不懂曲律为何要来打扰。

若非打不过眼前的怨种,定要让他明白什么是礼乐之美。

“阿辞。”

“来船头何事?”

项重没有一丝恼怒,反而转身询问。

作为乐器的芦苇叶,在两指之间如飞刀一般带着锐鸣飞出,嗖的一声钉在吴郡陆氏的船体上。

见此,少年与贺齐顿时眉头狂跳,以芦苇为剑器刺入船木,可不是力气大便能做到,更要精妙的控制力,少一样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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