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易醒。
李洪还没嗨够，就被自己笑醒了。
“荷叶叫花正禅丸，亏我做梦做得出来。”
“不过......”
早睡早起的李洪十分清醒，开始琢磨此事是否真的可行。
一是新法火候的确定，泥巴虽然能够让丸药受热均匀，不至于出现部分糊了部分还没煅烤到位的情况。
但需要多大火候炼制多长时间，恐怕需要重新实验确定。
二是新增材料的影响，用荷叶整个包裹住丸药来煅烤，是否会影响本身药性。
三是新的加工方式的影响，丹方上记载的“取其精华”，是必须直接煅烧掉药材本身发生化学变化，还是只需高温逼出某种特质的物理变化，或是更为复杂的复合变化过程。
恐怕只能做实验了。
这实验器材和人员倒是可以求助一下丁师兄，可这实验经费从何而来。
李洪陷入苦恼，绿豆或许不值钱，可这药材却都是灵植，不然也不会1枚正禅丸就要得10个丁功。
按丁师兄的单位产出率，实验一炉的花费便相当于约莫50个丁功。
以昨日燕彭二人在膳堂积攒贡献的速度来看，相当于寻常居士劳动力工作五十个天。
即使是我在药王殿打工，也要在有活的情况下干17到25天，到时候KPI黄花菜都凉了。
“Md，项目下发了，KPI压下来了，就是经费没拨是吧。”
“你这KPI不是纯玩我吗？盟威箓纯纯体验卡，拿萝卜钓驴是吧。”
李洪咬牙切齿，这熟悉的感觉实在令人讨厌。
“要我垫资做也不是不行，可你也要我有资金垫啊。”
“我这新号就是个一穷二白被师父遗弃的孤儿，刚刚才授箓，供奉都没领过一次。”
“诶，供奉，今天就要发供奉了！”
“10枚正禅丸应该可以当两炉材料用。”
李洪不由叹气：“哎，才发的工资，上午还想试试用在炼炁上效果如何。”
“要不领到之后先吃1枚炼炁看看效果，再考虑实验的事情。”
“不行，KPI没完成盟威箓就没了，估计以后很长时间内都不可能再领10枚了。”
“况且，符箓虽然能上能下，可这符箓能下的人别人要如何看待，‘道谴之人’？”
“恐怕到时候我比那巩仲永师兄的风评还要差。”
“按理论推导，这10枚投进去说不定还能炼出来一些回本。”
李洪反复琢磨，两相对比之下，还是决定垫资实验。
既下定决心，李洪便寻了两个大桶就往荷塘去。
约莫卯时，丁建仁正往药王殿走着，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拎着两个桶在荷塘中穿梭。
“莫不是贼人盯上了膳堂喂养的灵鱼。”
丁建仁警觉起来，祭出符箓就往荷塘走去。
云豹符文加持下，他走得轻盈迅捷，不一会便摸到了这身影背后。
“贼人休动，我这天雷可不讲人情！”
这可把李洪吓了一个激灵。
“师兄，你吓我一跳！”
丁建仁也是一愣：“师弟，怎么是你，你也是来偷灵鱼吃的？”
“师兄，什么灵鱼？”
李洪有些疑惑：“等等，你是说‘也是来偷灵鱼吃的’？”
“不重要不重要，”丁建仁连连摆手，“那你来这干嘛的？”
“你看你这一身湿漉漉的，手里还拎着两个桶，动作鬼鬼祟祟，还说不是来偷鱼的。”
丁建仁眼瞅着，不由心想：“师弟还真是贪心，不像我，每次最多偷个一条就得了。”
“哎哟，”李洪将桶放在地上，“我真不是来偷鱼的，我都不知道有什么灵鱼。”
“我是来准备实验，啊不对，炼正禅丸的材料的。”
丁建仁咧嘴一笑：“是是是，准备材料，我都懂得的。”
“不过师弟啊，下次你换个借口，这荷塘可没有炼正禅丸的材料。”
“你就随便说个偏方，这样别人不容易揭穿你。”
李洪真急了：“师兄我真不是来偷鱼的，我是来采荷叶、挖泥巴的！”
丁建仁疑惑道：“采荷叶，挖泥巴？”
“你这是什么兴趣爱好。”
李洪只得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丁建仁。
......
丁建仁难以置信：“你说你要我改变炼正禅丸的法门重新试试，材料用度还用你这次的供奉相抵？”
思量一番，丁建仁语重心长地说道：“师弟，我知道你们这些直授盟威箓的会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什么都能学会，学什么都快。”
“但是修炼上的天赋并不等同于炼丹上的天赋，更不要说是改造丹方了。”
“更何况，道观所藏炼丹法门都传承自炼制过九转金丹的祖师葛洪。”
“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有所缺漏损失，但道观祖祖辈辈可都是用这个法子炼丹的。”
“你盟威箓看起来一下子可以领10枚正禅丸，可这是每月的配额，都不足你一个月每天使用的。”
李洪叹气，心中想着：“建仁师兄倒确实是替我着想，只是他怎么能理解我这背着KPI的处境。”
“我现在是不进则退，缓进则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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