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过去似乎是天一道院的。”
“有一天他在做梦时,梦到了一位老神仙,那老神仙带他从一条小路走到了天庭,他领悟到了真理。于是他去天一道院闭关了五年,并最终成为了术士,致力于拯救众生与神灵对话......大概是这样,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然后呢,舅父,那术士真有本事?”
“当然了!你是没看到啊!”
“你光看他的气场都会觉得他了不起吧?”
“这个......虽然看上去不是一般人,但是舅父你似乎也不是一般的不信。”
“那当然了!毕竟我亲眼所见!”
“那场面到底什么样啊?”
“我起初也是不信的,就是打算去凑个热闹,结果不看不要紧,看完我立马服了!”
“有多了不起?连舅父这样的人都能信服?”
“当时都看不过来了......白色的人形团雾、会飞的椅子、自动开合的门窗。从那以后,我的观念就变了。”
“那你看到祖母的魂魄了吗?”
“看到了,起初吓的我后背直打颤!那情景太真实了,不过毕竟只是见到一个身影,那背影是娘无疑了。”
“听舅父这么一说,突然挺期待的。”
“哈哈哈哈哈,下次你可一定要在场,不然人家觉得我口说无凭。”
......
天逸一边跟舅父聊天,一边走向膳厅。
“哥,坐这儿!”天怡咻的一下抽出一张椅子。
“好。”赵天逸看着妹妹,嘴角不由得泛起宠溺的笑容。
就在这时,陈管家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瞳孔里映着恐惧的火焰。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额头上密布着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紧握的双手上。
陈管家的手指不停地颤抖,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来稳定自己摇摇欲坠的心神。他的嘴唇微微哆嗦,想要说些什么,但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响,“太......太姥爷......”
赵思远闻听此言,二话不说便冲了出去。天怡刚要有所动作,却被赵博轩一把拉住。天逸转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清漪,便迈步追了出去。
卧房的门大大敞开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粗暴扯开一般。桌上原本摆放整齐的水果和点心此刻也变得凌乱不堪,似乎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斗。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气氛。
引人注目的是,房间内供奉着十几尊各式各样的佛像,它们或庄严、或慈祥、或威猛,但此刻都静静地注视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而在这混乱的场景中央,赵剑鸣侧卧在地上。他的脚朝着门口,身体右侧朝下,身躯蜷缩成一团,仿佛在竭尽全力保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一个发簪,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后的依靠。
赵剑鸣双眼紧盯半空,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额头靠近颧骨的地方,有一处破裂的伤口,伤口处还在渗着鲜血。
“爹!”赵思远嘶哑的低吼着。
天逸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房间的角落,突然被一样东西吸引住了。他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根木棒,它一端粘着暗红色的血迹。这根木棒看起来有些陈旧,上面布满了斑驳的痕迹。木棒的表面还沾着一些尘土和碎屑,透露出一种沧桑的气息。
“这就是凶器!”赵思远一把夺了过去。
“天逸,下人说自从老爷回房就没见出来过也没见有人进去过,没有任何人接近这里!”
“既然这样,那究竟是谁动的手?”
“会......会不会是娘......”
“老夫人?”
“啊?!是祖母吗?”赵博轩按住了女儿的肩膀,暗示不要再说了。
场面一度很混乱。
可是,最终,我也没能向那个老顽固道歉呢,听说他变了......
......
赵剑鸣的葬礼安排在三天之后。
葬礼非常简单朴素,没有过多繁琐的仪式和环节。整个场面显得庄严肃穆,让人感到一股深深的哀伤与宁静。出席葬礼的人数也相当有限,只有寥寥数位至亲好友被邀请前来。这些人都是逝者生命中最亲近、最重要的人物,他们怀着悲痛的心情聚集在一起,共同送别这位离去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弥漫着凝重的神色,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和思念。
清漪站在棺材旁边,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眷恋和不舍。她静静地凝视着棺里的祖父,仿佛时间已经停止。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祖父那安详的面容,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印刻在她的心中。祖父的眉毛微微上扬,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他的眼睛紧闭,但清漪能感觉到他曾经的睿智和温暖。
清漪轻轻伸手,触摸着棺木的边缘,感受着那份冰冷与沉重。
为什么?为什么?
爹和娘已经走了,为什么祖父也走了?
祖父是最疼我的人了......
泪水在清漪的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她不想让悲伤淹没自己,而是要将这份思念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泪水滑过她如玉的脸庞,每一滴都像是心中无尽的哀伤在流淌。
赵天逸悄然走近,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望着清漪那颤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
他缓缓走近,蹲下身来,轻轻握住清漪颤抖的手。
“清漪,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要相信,祖父他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能坚强。”赵天逸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夜空中最温暖的星光。
清漪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赵天逸。她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不舍,但更多的是对赵天逸的依赖和信任。她轻轻开口,声音颤抖而微弱:“天逸,我真的好难过。祖父他走了,我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整个世界。”
赵天逸紧紧握住清漪的手,他的眼中也闪烁着泪光:“我知道,清漪。但你要相信,祖父他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的爱和教诲会永远陪伴着我们。”
两人紧紧相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月光如轻纱般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清漪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依旧在流淌,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夜深人静。清漪的泪水渐渐干涸,如沉睡的婴儿般,在赵天逸的怀里慢慢地睡了过去。
这或许是除了祖父之外最让清漪安心的怀抱了吧,就像一个宁静的港湾,为她遮风挡雨。
过了几天,徐玄冥和赵思远一起来了。
“太姥爷离世的模样实在是超乎寻常,这必定是某种妖邪在暗中捣鬼,太姥爷肯定是惨遭这些魑魅魍魉的毒手啊!早在数日前,当我踏入府门之时,便已察觉到一股异样强烈的气息。果不其然,如我所预料的那般,邪祟横行,太姥爷不幸遭遇了这场惨剧,如今你们总该相信了吧!太姥爷在世时对我关爱有加,厚待非常,还望各位能够赐予我一个降伏恶鬼凶灵的契机。”徐玄冥言辞恳切地说道。
“......”
“如今光是呆在这里,我都能听到充满怨恨的声音,如怨灵一般在耳边缠绕,连我都不由得毛骨悚然......博轩先生您呢,您感受到这股如幽灵般的气息了吗?”
“这样啊.......”
“然而,此时此刻,却仍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灵力盘踞于府内,迟迟不肯离去。那可是思远先生母亲大人的灵魂啊……想必,她是出于对家人深深的爱意和保护之心,才会如此执着地流连于此吧。或许,她是希望能守护着你们,免受那些邪恶恶灵的侵害。
此刻,正邪双方正展开一场激烈的较量,各自起伏不定……然而,邪灵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单凭我一己之力,实难与之抗衡。唯有借助神圣的净化之力,方可助这位善良的老妇人一臂之力,共同战胜这股邪恶势力。
如果您能够应允我的请求,我必定全力以赴,施展出我所掌握的一切净化之术,将这等邪祟彻底封印,还赵家一片安宁与太平。否则,一旦让这邪灵得逞,后果将不堪设想!恐怕会有更大的灾难降临到赵家头上啊!”
“这......之前的降灵仪式照常举行!”
“都下去吧,就这么定了。”
......
韩世忠来了!
“梦?你是说你在那场坠马事件之前就已经梦到了这件事?”
韩世忠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春天的阳光洒满了整个空间。他的音容相貌,充满了独特的魅力和威严。
韩世忠的声音洪亮如洪钟,富有磁性如磁石,如同山涧中的清泉,带着一丝悠远与深邃。他的笑声爽朗似阳光,真挚若春风,如同夏日的雷雨过后,那清新而明快的空气,让人不禁心生欢喜。他的五官端正且刚毅,犹如刀削斧凿,一双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恰似展翅翱翔的雄鹰,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坚定与果敢。
两人碰了碰杯。
赵天逸事无巨细地向韩世忠讲述了赵剑鸣遇害的经过以及那场恐怖至极的梦境。他的语气充满了悲痛与恐惧,仿佛还沉浸在那血腥的场景之中无法自拔。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描述得栩栩如生,让人感同身受。韩世忠则静静地聆听着,眉头紧蹙,表情凝重。
随着赵天逸的叙述,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逐渐展现在他眼前。
在赵天逸讲述的过程中,韩世忠则在一旁安静地吃喝着。他左手拿着一只鸡腿,右手端着一碗美酒,咀嚼食物的动作幅度很小。
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似乎在沉思赵天逸的话。韩世忠慢慢地喝酒,轻声赞叹:“这酒口感不错。”他的声音很低,只有坐在他身边的人才能听到。
然而,他并没有停止吃喝,依旧享受着美食和美酒带来的愉悦。赵天逸看着韩世忠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到无奈。他知道韩世忠这个人向来如此,对美食和美酒有着独特的热爱。
不过,他也明白,这正是韩世忠的率真之处。尽管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不够稳重,但这种真实和豪爽却也让人感到十分亲切。
“所以说你觉得自己难辞其咎?因为你预知到了那次坠马事件?却没能阻止他发生”
“嗯......算是吧。”
“你确定梦到了吗?梦是真实的吗?”
“我确定。”
“会不会是梦境跟现实混淆了?比如你把之前发生过的细节和夜里所做的梦弄混了?”
“绝无可能!我在之前就梦到了。”
“别激动啊,你总是这么固执......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
当赵天逸突然激动起来,韩世忠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迅速走上前去,用那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拍了拍赵天逸的肩膀,试图平复他的情绪。
“天逸,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激动,让我都有些吓到了。”
赵天逸抬头看向韩世忠,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但声音仍然有些颤抖:“世忠,我……我......”
“就算真的是这样,也不必觉得自身有过错,不管你做没做这个梦,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那个梦......”
“而且,那时的你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哪怕咱们退一万步讲,假设你真有那种未卜先知的能力,可以提前告知大人们你姨娘一家的马车将会遭遇不幸,阻止他们前去。可你认为会有人相信你吗?恐怕大家只会觉得你是在胡言乱语、童言无忌吧!毕竟,一个小孩子的话又怎能被当真呢?”
“可能吧......”
“好啦好啦,你呀!就别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赶紧把那些消极的念头都抛开吧。要知道,当时那种情况下,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根本不可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啊。所以说呢,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这并不是你的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应该向前看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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