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怎么就那么赶巧,楚衡身边的人就那么刚巧经过府门口?又那么巧合地,刚好就被楚衡身边的人给注意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听着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事情,一旦和楚衡搭上点关系,沈慕芸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至少不会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说起来,她从早上醒来开始到现在都还没有出过门,按道理,她多少应该去见一见楚衡吧。

怎么说,昨天的事情,她都应该去谢谢楚衡才对。

但她若是现在过去,见到楚衡之后又该说什么呢?若是楚衡问起她当时奇怪的反应,她又该怎么向楚衡解释呢?说起来,她也是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若是楚衡真的问起来,她好像没办法向人家解释,她当时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难道她要跑去跟楚衡说,自己是因为在见到楚承越的一瞬间,就自然而然地回忆起了那段记忆之中的那场大火,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火中,有被烧灼一样的感觉所以才会那样。

事实上,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楚衡会觉得她这个人很奇怪吧?

不过说起来,这段时间以来,好像是她莫名过得相对平静地一段时间。她每天除了在屋里做针线,就是跑到长房的小佛堂里抄佛经,绣佛经约等于又是做针线。

若不是这一趟出门突然撞见楚承越,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段混乱记忆中的事情,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像那么刺激的反应,就连噩梦都很少做了。

不过她若是一副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这样,多少也是不太礼貌的吧?

毕竟,以她当时那样的情形,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以当时那样的情形,如若不是楚衡的及时出现,她离开那里,也应该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算起来,楚衡又是她名义上的长辈。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算是得了长辈的庇护吧?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同时,沈慕芸又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焦灼,她突然就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

“姑娘,你怎么了?”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春莹收拾妥帖之后并没有立即移开,反而是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觉得该不会是自己刚才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然,原本还好好的姑娘,怎么会突然之间那么烦躁呢?

但却也正是那一声,让沈慕芸转瞬间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她猛地抬起眼睛,对着目光担忧的春莹笑了笑,神色间却莫名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春莹,我们现在去找衡舅舅。”

是的,沈慕芸到底还是决定去找楚衡。

不过却不止是方才想的什么出于被长辈庇护了的这一层简单的原因,而是就在刚刚,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虽然先前因为难受,她的思绪一直显得有些迷糊而又朦胧的,但是隐隐约约之间,她好像听到楚承越唤了楚衡一句楚四。

当时发生了什么她并没有看清楚,但楚承越的那一声,却是因为距离骤然拉近的缘故,让她听了个清楚的。

也就是说,楚衡的确是认识楚承越的。

可是楚衡,他一没有出仕,也没有任何的官职,他为什么会认识当朝的三皇子呢?

隐隐的,有什么念头在沈慕芸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几乎是立刻就又消失不见了,快地她根本抓不住。但是那种感觉却是骗不了人的,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一直被那段记忆所困,好像忽略了很多的东西。

说走就走,几乎是念头起来的一瞬间,沈慕芸就转身出了小佛堂,直往竹林深处,楚衡的院落而去。

而此时那片竹林深处的院子里,楚衡却依旧还没止住和沈淮之间的话题。

和方才站着练字时不同,这会儿楚衡已经捧着一杯热茶坐了下来,甚至拂开了原本堆积在面前的宣纸,一副要进行长谈的模样。

“既然我现在还没走,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就还是沈家长房的四老爷。”

“没道理人家的手都伸到我的地方上来了,我还无动于衷的。”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要算计我家里的人,他倒是有胆!”

最后一句的话音还没落地却戛然而止。沈淮还没反应过来,楚衡的视线一转,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穿着浅藕色比甲的身影一闪而过。

少女梳着双髻,鬓角簪着的流苏随着脚步微微晃动着,正往他这边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她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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