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东坡先生在承天寺中庭月色下散步的那位张怀民,此人字梦得,一字偓佺。
元丰六年三月,张怀民也被贬谪黄州,与苏东坡的境况相同。他们结识后,因气味相投而成为好友,交往极为密切。
这年的十月十二日,东坡先生往张怀民暂住的承天寺与之一起赏月,写下了著名的《记承天寺夜游》一文。十一月,张怀民在其新居西南筑亭,以观览长江胜景。苏轼钦佩张怀民的气度,为其所建的亭起名为“快哉亭”,并赠其《水调歌头》。苏辙亦作了《黄州快哉亭记》。
“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这首《水调歌头》成了苏轼豪放词的代表作之一。
该词熔写景、抒情和议论于一炉,表现了苏东坡身处逆境,泰然处之,大气凛然的精神世界,在艺术构思和结构上,具有波澜起伏、跌宕多姿、大开大合、大起大落的特点,充分体现了苏词雄奇奔放的风格。
黄州通判孟震(字仰之)将要致仕归乡,苏东坡从光州太守曹九章的书信里早就听说老孟人人称“孟君子”。
在苏东坡与孟震此后的交往中,东坡先生也感受到这位郓城人不愧于这个称号。
当时的“京东狂人”、山东举子孔直温谋反,孔直温谋反败露后被抄家的时候,发现了石介和孔直温以前有书信往来。于是,夏竦想起了以前石介针对自己种种不满,于是便借此事大做文章,说石介根本没有死,,实际上是往北逃到了契丹胡人那里去了。
宋仁宗听了夏竦的话,不由得大发雷霆,便立即下诏将石介的儿子流放到了江淮,由地方加以管制,不能自由行动。
孟震与石介虽是世交,却从不认识韩魏公,但还是写信给韩魏公为石介的后人辩解。最终在韩魏公上书朝廷的影响下,朝廷终于不再追究石介的后人了。
孟震救过的人很多,大家都很敬仰他。
孟震的厅檐下有一泉眼,水质清冽,大旱也不会枯竭,东坡先生将其命名为“君子泉”,还为之作了记文。苏东坡把苏辙撰写的《君子泉铭》书写下来,准备刻石,但孟震不想被名声所累。
于是,苏东坡就在这篇书写好的记文后题了跋,赠给了孟震。
杨耆秀才从蜀来访,苏东坡知道这位学子家里甚贫,于是召集了自己的几位朋友一起喝酒。在席间,东坡先生号召大家每人都给杨耆秀才捐款五百钱。
到了冬至,苏东坡得到黄冈县主簙段屿所赠的一方歙砚,就回赠了自己的一幅字。
段屿从京城代写书信的人那里得到的这方风字砚,下面刻着:
祥符己酉,得之于信州铅山观音院,故名僧今休之手琢也。
东坡先生不知今休是哪位僧人,只知道禅月、贾休都是信州人,不知他们是不是兄弟。
除了这方砚,东坡先生近日里还为孔平仲得龙尾砚作了砚铭。
题完砚铭,苏东坡又为张梦得书写了《昆阳城赋》,还在怀素的书法后题了跋。
元丰六年五月,徐君猷赴湖南上任,杨寀(字君素)接替黄州太守之职。像前两任“君太守”一样,杨君素对苏东坡关怀有加,在临皋亭南面为苏东坡建了三间大瓦房,苏东坡将其取名为“南堂”,这便是苏东坡在黄州除定慧院、临皋亭、东坡雪堂外的第四处住所。
十一月,徐君猷卒于湖南任上,苏东坡为了悼念亡友,作《祭徐君猷文》和《徐君猷挽词》,表达对徐君猷的无尽哀思。
苏东坡和徐君猷的好友、黄州安国寺僧首继连和尚怀念徐君猷,特地请苏东坡为他们经常聚会的安国寺竹林间的小亭子取个名字,并题名留念。
苏东坡觉得自来黄州后,时时得到徐君猷的关照,而且徐君猷奉行顺应自然、清静无为的执政理念,从不迁怒百姓,百姓也不会违背他,从不苛责官员,官员也没有欺瞒他,虽然没有显赫的名声,但他离去之后老百姓都会十分怀念他,于是将竹间亭取名为“遗爱亭”。
当时苏东坡的同乡好友巢谷来黄州探望苏东坡,苏东坡把巢谷介绍给徐君猷,徐君猷让巢谷为遗爱亭写一篇记文。苏东坡认为巢谷文采有限,又是个漂泊在外的人,对徐君猷不很了解,于是代巢谷写了一篇《遗爱亭记》,追忆与徐君猷频频交游安国寺竹间亭的点点滴滴。
对于徐君猷的后事,苏东坡无法前去料理,只有给徐君猷的弟弟徐大正(字得之)去了几封信,详细地商议了怎样妥当地处理后事的相关事宜。
新任太守杨寀与通判张公规邀请苏东坡一起游览安国寺,在席间三人谈论了养生方面的问题。东坡先生认为,养生的其他方面都还办,就是人的情欲难以去除。
张公规道,当年的苏武在匈奴吃雪吃毡,背上被踏出了血,也不说一句屈服的话,可以算是明白了生死的界限了。可最终还是与胡女苟且生了孩子。苏武在困窘的北海边尚且如此,何况闻名这些生活在花花世界的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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