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成子罕见发怒,下山途中一直默不作声,吓得贺怀若贺怀亮姐弟俩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一路跟随,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行至山脚时候,广成子看着噤若寒蝉的俩姐弟,叹息一声温言安慰道:“此事跟你俩无关,是你们那帮师兄不争气,把雪峰观搞得乌烟瘴气违世乖俗。”
贺怀亮见师父不再生气,问道:“师父,师兄们做错了什么?”
广成子道:“你年纪尚幼,此事与你解释不清。”
广成子说完一拍大腿,似乎想起来什么,笑骂道:“我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把大事给忘了。”
贺怀亮立即追问道:“师父,何事?”
广成子道:“若儿,你替为师去办件事,明日请铁施主来一趟雪峰观,但不可与人说为师乃广成子,知道吗?”
贺怀若还未开口,贺怀亮抢着道:“师父,你找姓铁的小子干嘛?”
贺怀若则俏脸一红,为难道:“师父,此事……”
广成子看了一眼贺怀若,疑惑道:“有何难处?”
贺怀若道:“弟子……弟子不识得此人!”
贺怀亮连忙毛遂自荐,嚷嚷道:“师父,我去我去,我和姐姐一起去,我认识他。”
广成子宠溺的在贺怀亮头上敲了个响指,笑骂道:“真是顽劣,整日想着偷懒。
广成子说完,朝铁家寨的方向望了一眼,摇头感叹道:“想不到小小的铁家寨,居然还有神童?老道几十岁真是白活了。”
贺怀若看着广成子,心里震惊不已,问道:“师父,铁施主真是神童吗?他真的解开神符了吗?”
广成子点头道:“铁施主是不是神童我不知道,但他确实解开了困扰为师数十年的心中疑惑,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贺怀若至此仍然不相信铁拐有这么大的能耐,暗道:姓铁小子最多不过八九岁,他怎么可能为师父解惑?但师父言辞灼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怀若:“师父,铁施主如此厉害,徒儿观他不过八九岁,如此年龄怎么可能解开师父的神符?”
广成子一时之间也有些纳闷,便道:“这一点为师也想不明白,或许有高人指点,又或许世间真有神童。”
正如广成子所言,铁拐的种种异象让广成子颇为费解,这完全不符合正常逻辑。
既然是无法解释的现象,那只能统称为神童。
这个世上神童是现实存在的,前朝久负盛名的十二岁拜相甘罗、让梨孔融,以及称象曹冲,都是闻名遐迩的神童。
那怕本朝官三代苏夔,亦可称一声神童。
苏夔八岁时就能诵诗书,擅长骑射,十四岁时入学读书,和儒生学者探讨议论,很有见识。
还有孝闻天下的李德林,几岁时就能背诵洛阳纸贵的《蜀都赋》。
铁拐的神奇之处,不免让广成子联想到了历朝历代的神童范例。
贺怀若心里则愈发震惊,暗道:按师父所言,姓铁小子岂不是无师自通?他看起来比我年岁还小,倒是小瞧了他。
贺怀若道:“师父,那徒儿明天便和弟弟一起去铁家寨找他。”
广成子摇头道:“算了,还是为师亲自登门拜访,这些时日心情烦闷,再说你们练功也累了,便随为师一声到处走走。”
贺怀亮听到外出游玩,高兴得连连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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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家寨早已不是八年前的铁家寨了。
从茅草棚子的灾民临时安置点,到如今颇具规模的竹楼村寨,铁家寨人走过了最初的艰难困苦。
这一切,还要归功于铁氏切糕。
可以说,铁氏切糕对铁家寨的建设和贡献发挥了巨大作用。
这些年,勤劳的铁家寨人通过贩卖铁氏切糕,走街串巷肩挑背扛,终于熬过了最苦的日子。
后来大家有了一些积蓄,家家户户盖起简易竹楼,尽管不甚高大,但比起低矮的茅草棚子却是强了千倍万倍。
第二天中午,广成子师徒三人来到铁家寨,他们只知道铁拐母子是铁家寨人,却并不知晓他俩的名字。
所以一路问将过来,又是形容铁拐的样貌又是形容铁刘氏的样子,让铁家寨人还以为哪里的落魄道人化缘来了。
好在铁家寨不大,广成子最终还是问出了铁拐家的具体位置。
广成子年纪颇大,又带着两个可爱的小道童,大家心中没有芥蒂。
不然,一个道长如此冒失的询问寡妇住址,只怕早就被人当成淫道报了官。
广成子来到铁拐的家门口,正准备敲门,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隔壁邻居铁移媳妇米珍见状问道:“道长可是要找刘娘子?”
广成子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由于浆洗次数太多,青色道袍慢慢泛白,一看就非大富大贵之人。
米珍对铁刘氏的家庭情况了解的清清楚楚,心想这三人应该不是铁刘氏家的亲戚,她不可能认识道士,更不可能认识什么贵人?
米珍心道:只怕是个落魄的游方道士,莫非没了银钱准备来化缘?
米珍目光肆无忌惮的审视着广成子师徒三人,那眼神像极了看叫花子的模样,让人心里极不舒服。
当米珍看清楚贺怀若的模样后,大感惊奇,高声道:“好漂亮的小道姑啊!天下还有这么美丽的娇媚娘,不知将来谁家好福气,能娶到如此漂亮的媳妇?”
农家妇女说话简单又直白,甚至有些粗俗,甭管什么事,都能扯到儿媳妇的话题上,这便是她们的思维模式和惯性。
再加上米珍被贺怀若的样貌所惊艳,原本一句夸赞人的话,却让米珍硬生生说成了骂人之言。
试想好端端的一位出家女道士,你说人家将来要嫁娶,这不是骂人是啥?摆明了诋毁修道之人不守戒律。
贺怀若闻言,果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凌厉的目光瞬间凝结成冰,吓得米珍后退了两步。
广成子倒是不以为意,笑呵呵道:“女施主,贫道正要寻刘娘子,这里可是她家?”
米珍惊慌的望着贺怀若,吓得拍了拍胸脯不敢说话。
广成子微微一笑道:“女施主不必害怕,贫道徒儿有些脸冷,无需理会。”
米珍心道:这哪是脸冷,简直是要杀人啊!幸亏年纪小,以后长大了该如何得了。
米珍眼见广成子说话客气,便放下心来,道:“这就是铁刘氏的家,刘娘子出去售卖切糕了,道长你稍候片刻,这会儿他们该回来吃午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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