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位于蜀中蓉城,门中上下一般以“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相称,掌门自然门中众人都称掌门,掌门叫其他人直呼其名,或叫师弟、师妹,无谓师叔、师伯等称谓。话说韩宗舆、韩夺回来以后,韩宗舆本欲休息,忽有师弟前来传话,说掌门有请。韩宗舆立马前去。
寒门屋舍多为一层木质结构建筑,蓉城环线边缘,错落有致。韩宗舆来到掌门召见之处,只见屋中正中央有上下两个大字——“人寰”,字下面随有方桌,未见香火烛台。韩宗舆站在屋中,默等片刻,一身穿中山装的男子进到屋来,韩宗舆上前见礼。男子拍了拍韩宗舆肩膀,笑道“师弟,今日风采,更胜往昔,想是旗门之术已是大成。”韩宗舆道“我这萤火之光岂敢和你这皓月争锋。”男子正是寒门掌教寒修臣,平头浓眉,他虽然笑着,但是眉目间却是不笑的。
寒修臣直接说明来意,“宗舆,苗疆那里蚩尤三盘经现世,常言道‘宝物有德者居之’,但此经书凶恶难当,练此经者难免有入魔之嫌。”韩宗舆斟酌一下,说道“此事要讲证据,无凭无据,难免惹人嫌疑。”寒修臣一听,倒也知晓其为人,说道“几年前,修炼此经者业已入魔,凶残异常。当时华南宗教局和茅山那些人合力才诛杀此獠。”韩宗舆一听,是头一次听说此事,说道“既已诛杀,此经想是已经到手。”寒修臣摇了摇头,道“这蚩尤三盘经,共有三经,蚩尤凶经、蚩尤残经、蚩尤恶经。华南宗教局当时拿到的是蚩尤残经,”韩宗舆心下疑惑,道“他们是如何得知其他二经的?”寒修臣不在对着韩宗舆说话,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道“有些事,没有证据也要做的。”
两人沉默以对沉默,寒修臣还是率先开了口“蚩尤残经,华南宗教局当时虽然拿到了,被茅山……”停顿了一个呼吸,“被茅山‘借’了过去。华南宗教局吃了亏。西南这边出现了蚩尤三盘经的线索,华南那边已和西南宗教局通了气,上边也有意此事,着令寒门协助此事。”韩宗舆吸了口气,道“茅山这几年手伸的太长了,但是为了大局着想,我们寒门不可正面对上。”寒修臣转过身来,直视韩宗舆双眼,说道“师弟,此次我担心的不是茅山,而是峨眉。峨眉那群人在蜀中根深蒂固,上边要用峨眉至宝,定下往世一千年,还不会收拾他们。他们也知此事,自然能者多‘捞’。到时候,弄出个清末那般的‘白莲遗祸’来,你、我、寒门以及同道中人是不愿看到的。”韩宗舆默然不语,寒修臣也不再说话。韩宗舆想了想,说道“我回来之前,碰到了谮诅天王。”寒修臣听他岔开话头,他也不再纠缠,不过听到谮诅天王,寒修臣笑道“那人守旧如一,时代在变,大势再变,他在八十年代算是一代枭雄。”韩宗舆道“此人已炼出皮罗之身。”寒修臣一挥手,道“无妨,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而已。你要知道另一个炼皮罗的,炼的仙气飘飘,跟茅山耳报灵童似的,高到不知哪里去了。”一时间两人说话氛围轻松不少,好似老友相逢。
韩宗舆从刚才房间出来,想了想之后对侧,既然要他协助争取剩下的蚩尤二经,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那西南宗教局历来强势,不惧其他宗门,震慑西南多年,要寒门协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事情不到掀桌那一刻他是甭想知道了。甩了甩头,他要准备联系那人,以防万一。
西南宗教局在几大宗教局是出了名的有血性,在京城开会那阵子,硬刚京城十四世家。那十四世家岂是好相与的,不过京城之地不能轻举妄动,派出了京城“十三巨匠”中的几人,想和西南宗教局做过一场。西南宗教局局长和带着几个人上下齐心,准备拼命。华南宗教局立马调和,但是这京城之地遍地权贵,在华南的庞然大物在此地也不过“小门小户”,没什么用。最后宗教总局从中调和才作罢,而京城宗教局此番并未做声。这也为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埋下了伏笔。可此时的西南宗教局里却是一片喜庆,因为局长退休了。
老局长在位这些年里,一直宣贯“好好活着,比啥都强”、“下班就走,不要逗留”、“抽烟不如喝酒”、“裤兜里不但有纸还有有‘子儿’”等惊人言语。所以上行下效,局里面每个人的神经都有点大条,过着上班干活、下班打麻将的传统生活。后来经济发展,局子里出差有补助、有差旅费后,大家开始争先恐后的出差,导致川渝之地少有饿鬼伤人之事。但老局长仍然指出“你们这帮娃儿要知道,要么不出事,出事就出大事。”局里的人都表示说的有道理,老局长老怀大慰,也不枉当年京城拼命。老局长姓老,叫老建设,现已孤身一人。多年以前老建设正值壮年,有着妻子、儿子,家庭美满,可是七十年代的时候,儿子惨死,妻子也跟着去了,老建设一夜白头。他终生未取,他想他此生要手刃仇人,可是亲身经历那件事的人都已和他儿子一样的结果。老建设知道报仇无望,他用他的后半生献给了他敬爱的事业。
老局长认为他的退休是他麻将时代的开始,他要请各位同事吃个饭,欢快道别,于是西南宗教局总部温言笑语。此时正值中午下班,老局长拉着两位副局、一位处长搓麻将,三位都说晚上再搓,奈何老局长不让,说他时辰无多。三位没法儿,只能利用中午休息时间玩麻将。老局长看着他的后辈,笑着说“当年血勇,一时义气,连累几位此生晋升无望。”三个人都乐了,这说个什么,其中一位局长笑道“老大哥,你煽个鸡毛情啊!”另一位局长接话道“老大哥真情流露呗,想当年咱们几个都准备大闹京城了,哈哈。”另一位处长年岁比老局长略小,笑道“老哥,你他妈义不义气我都晋不了升。”老局长砸吧砸吧嘴,感觉有道理,笑着又说“你们不怪我就好,不怪我就好。我报仇无望,但有哥几个话,死也瞑目了。”说完把头一低,鼻子流出两行清津,溘然长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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