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悄然到来,天气转冷了,而司辰和天佑的感情却在逐渐升温。学校、湖边、仙居林都成了两个人常常见面的地方,默契感油然而生。司辰的小镇生活因为天佑的存在而变得充实快乐,他的音乐创作越发热烈,琴弦间跳跃的不仅仅是山间美景带来的灵感,还有这个美丽姑娘带给他的心动;《梅花图》与《雀戏牡丹》两幅画一左一右地挂在司辰房间的墙壁上,他每晚睡觉时都会对着画轻轻道声“晚安”,仿佛天佑也在闪着大眼睛对他说着“晚安”。关于天佑的“病”和镇子里的那些传言已从司辰的脑海里一扫而空。而天佑也因为司辰的陪伴变得开朗、从容了很多,笑容不自觉地在她脸上泛了起来。

这是一个周末的早上。司辰背着琴,顺着小路朝仙居林走去,迎面看到天佑和大黄狗扣子走过来。

天佑对司辰说:“我要去镇子里买些纸墨和颜料,东边有个小店会便宜些。”

“嗯,我陪你去吧。”司辰回答。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了。你要是有空就去陪下瞎婆婆吧,她也喜欢听你拉琴。”

“好的,我这就去。其实我一直感到奇怪,阿婆每天都要研墨,而实际上并不需要那么多啊?”司辰问道。

“是因为爹爹。”天佑低下了头,“爹爹在的时候,瞎婆婆就是这样每天为他研墨;爹爹走了,瞎婆婆依旧这样研着,仿佛爹爹还在,一切都没变。所以……”天佑的眼睛湿润了,“我还要去给她买墨,再多都要买。”

天佑抬起了头,突然望着司辰:“你说,感情真的可以永恒吗?哪怕爱的人已经不在了?”

司辰一下把天佑抱在了怀里,“可以的,可以的。”司辰坚定地说。天佑在他怀里,欣慰地露出了笑容。

司辰为天佑捋了下头发,温柔地说:“快去吧,注意安全。”

“嗯,放心吧,有扣子呢。”

“汪汪”,扣子像是听懂了,对着司辰叫了两声。

看着天佑和扣子慢慢走远,司辰也转身往仙居林走去。

“阿婆,我来了!”司辰在门口打了声招呼,瞎婆婆开心地把他迎进了屋。

昨夜刚下了一场冬雨,天气变得潮湿寒冷。走进屋子也同样寒冷,并没有暖和多少。瞎婆婆披着一件旧披肩一直搓着手。

“阿婆,天这么冷,您怎么不生火呀?冻病了怎么办?”司辰问道。

“天佑怕火,我们从来没生过火。”

“啊?怕火?”司辰愣了一下,但也没多想什么,“那回头我给您买个电暖气吧,能管点用。”

“谢谢,真是个贴心的孩子啊,天佑跟着你,我就放心了。”瞎婆婆微笑地说。

“我先去给您把门窗关上,暖和些。”司辰说着便起身去把门和窗都关上了。这时他走到角落,看到了通向阁楼的木梯,他想起了在外面看到的那扇阁楼的小窗。

“阿婆,上面是不是还有扇窗?我也去关上好吗?”司辰问道。

“行,反正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爬不上去。”瞎婆婆呵呵笑着。

司辰顺着窄小陡直的木梯慢慢向上爬去,快到顶部时,一束强烈的光线投射了过来,司辰顺着光线穿过一个不大的方形洞口,爬进了阁楼。

“啊!”司辰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一个强烈的色彩世界迎面冲来。他睁大了眼睛扫视着周围: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墙上挂满了、地上也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有油画,也有部分水彩。

所有的画都是用强烈而夸张的颜色描绘,抢眼的黄、纯粹的蓝、血色的红……不仅如此,透过画框间的缝隙,看得出墙壁和地板也被涂满了丰富的颜色,只有房屋中间留着一块空地摆放着一个画架。这些强烈的色彩之间的碰撞,如同起了化学作用,像一簇簇跳跃的火苗不停冲击司辰的眼睛,咄咄逼人,让他的心澎湃不已。

司辰深吸一口气,使劲眨了眨眼,平复好心情一幅幅仔细看着这些画:《黄房子》《星月夜》《麦田群鸦》《红色葡萄园》《杜比尼花园》《向日葵》……司辰突然发现,这里面有大量的画都是临摹的荷兰画家凡·高的名作,色彩、笔触、明暗、构图,临摹得非常到位。还有一些画虽然不是临摹名作,但也用了同样的画风:夸张的色彩、粗犷的笔触和强烈的表现力,似乎每一幅画都在跳动,都在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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