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羽刃听到黄金被搬走,心下大喜,可还没高兴一会,下头就听到“咔嚓,咔嚓”的砍树声,心中大叫不妙,向下看去少说有二十人,她又奋力撕扯网在身上的大网,直把手掌勒出血印,那网竟是完好无损。
“咔嚓,咔嚓”砍树声持续传来,下头这些人一边砍,一边言语轻薄,“小妹妹,别怕,下来了哥哥给你解这网。”“解了网再解你衣服。”
这些话传进颜羽刃耳朵,她几乎要哭出来,拼命撕扯着大网,突地一本册子从她胸前掉出,颜羽刃眼睛一亮,心中默念,“杨大叔,现下我命悬一线,抱歉抱歉,要看你给杨言莞的“溶溶月”了。”
颜羽刃掏出这册子快速翻动,上头详细画了掌法招式,又写了运气功法,她按着册子上写的调匀气息,又将体内真气慢慢向掌心运去,她过去只习惯向双腿、双足运送真气,此番情势危急,虽书上写得清楚,可她越是急,越是真气在肩头乱窜,始终不能凝聚于双掌。
“咔嚓,咔嚓”,下头砍树声连连传来,“咔嚓!”,这需要三人环抱的树干被砍得弯向一侧,在树干自身重量的影响下,树干加速弯了下去。
已经有几个色胆包天的嬉皮笑脸向着颜羽刃即将掉落的方向奔去,颜羽刃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她回想着与杨盛相处的那些日子,突然浮现出杨盛分别时不愿走的情形,“我不走,如果我想走天下没有能困住我的地方,可是我对她不住。”
那些人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颜羽刃垂下的衣带,用力向下拉扯着。
颜羽刃突然决定双臂似有暖流流过,成了!真气涌向掌心,她奋力一撕,那大网登时破了一个大洞,那几个拉扯她衣服的也都吓得呆住,不敢再动。
此刻颜羽刃已轻轻从树干跃下,裙衫上血迹都已干了,她双掌微微泛着澄莹的白光,似挂在天上的明月。
此刻院子里这些人,谁也不敢上来捉她。
颜羽刃冷冷瞧着方才拉扯她衣衫的几个,她还没出手,这几人已被她浑身的杀气吓得发抖,失了兵器,颜羽刃脑中想着方才看招式,挥掌向拉扯她最起劲的汉子胸口拍去。
远处那些人甚至都看不清颜羽刃的身影,只看到两团白光在几人之间穿梭,只消片刻,那几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均是一动不动没了呼吸。
颜羽刃转头看向其余那些人,他们似是看傻了忘了跑,直到看到颜羽刃的眼神,才一个一个撒丫子狂奔,颜羽刃也不再追,提气跃上屋顶,向谷外奔去。
奔出数十里,颜羽刃才缓缓弯下身,这样一场大战,又受了那样大的惊吓,全凭一口气撑着,现下才觉得有些气力不支。突然听到“哒哒哒”的生意,她抬头一看,竟是萧翎送她的那匹宝马,那马儿跑到颜羽刃身旁,竟弯下前腿,用头轻轻顶顶颜羽刃,示意她上马。
颜羽刃惊喜地爬上去,摸摸它的鬃毛,“好马儿好马儿,你托着我去富宁镖局。”
颜羽刃夜间宿在客栈,正站在窗边想事,远远瞧见叶雄州向这间客栈走来,她心中咯噔一下,想起叶醒枝的手段,不禁皱起眉头,叶雄州突地站定,环视四周,又猛地抬头向二楼瞧去,颜羽刃急忙蹲下,又坐在墙根靠着墙壁,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伸手按在胸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过了许久,外头只有小二招呼客人的声音,一切如常,颜羽刃才站起身关上窗户,她和衣靠在床头,浅浅眯了一会,捱到夜深人静,她轻手轻脚开了窗户,跃出窗外,像一片花瓣似的无声无息飘落在马背上,她轻轻拍拍马儿,这马儿当真灵性,并不疾驰,走出许久才渐渐快了起来。
行了数日,颜羽刃停在一小酒馆吃饭,正大快朵颐间,远远瞧着门外一中年男人十分面熟,定睛一看认出是叶雄州,口中的饭也不香了,她强作镇定地别过头不去看,过了片刻又微微侧过头用余光去瞟,叶雄州仍在原处,心中明白他定是有意追踪,招招手唤了小二过来,“小二,劳烦你替我去一趟富宁镖局,找一位胡姑娘,就说一个姓颜的姑娘说自己有事不能去找她了。”说着递给那小二一锭银子。
颜羽刃又扶着额头微微侧过脸去瞧叶雄州,可已经没了叶雄州身影,颜羽刃心中狐疑,难道自己想多了,只是巧合么?她才转过脸来,一张脸就猛地贴上来,阴恻恻道:“你在找我么。”
颜羽刃被吓得头脑一片空白,几乎要从凳子上掉下来,叶雄州伸手扶住她,“当日在任府,不是挺厉害,怎得这么胆小?”
颜羽刃想施展轻功逃,可叶雄州的手如同铁钳般紧紧箍在她胳膊上,她只得结结巴巴道:“叶大侠武功这样高,我自然害怕。”
叶雄州又道:“怎得就你一人,任尔锋呢?”
颜羽刃知道他是来为女儿出气的,怯怯道:“我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
叶雄州道:“哦?这么说来,你倒是跟任尔锋并无瓜葛了?”
颜羽刃点点头,叶雄州道:“那你便跟我走一趟。”
颜羽刃问:“走一趟?去何处?”
叶雄州道:“自然是去见我女叶醒枝了。”
颜羽刃想起叶醒枝,不禁大腿一疼,道:“何,何事啊。”
叶雄州理所当然道:“你惹得她伤心愤怒,我自然要擒了你让她亲手杀了,叫她舒心了。”
叶雄州气势非凡,店里不多的几个客人都已吓走,店家也不知所踪,他拉了颜羽刃就向外走去,颜羽刃瞟到邻桌逃得仓促,落了一把剑在凳子上,她伸手拔出剑刃向叶雄州攻去,叶雄州不可置信道:“你敢跟我动手?”
颜羽刃一招“皎皎孤月”向他刺去,“有何不敢?”她剑花挽地飞快,叶雄州一边急速后退,一边连续掷出数枚飞刀,飞刀击在剑上“叮当”作响,颜羽刃打落几枚飞刀后手中的剑断作几节,她奋力后仰躲过一枚飞刀,转身欲施展轻功跃上房屋,可才跃起便觉右脚脚腕被握住。
颜羽刃回身去瞧,叶雄州神态自若,像猫看老鼠一般看着她,颜羽刃又用另一只脚去踢他,叶雄州一时未防备,竟被生生把大拇指指甲盖踢得翻了起来,鲜血涌出,十指连心,他虽然武功高强,可也吃痛,恶狠狠道:“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吃是不行了。”
叶雄州像甩一块布似的奋力将颜羽刃扔出,这一下气力极大,颜羽刃在空中完全无法控制身形,只得运气护住心脉,腹部重重撞在树干上,“哇”地吐出一口黄水,又摔落在湖中,她呛了好几口水,才勉强浮起。
叶雄州冷冷道:“之后你再敢耍什么花样,我管教你比现在难受百倍!”
颜羽刃蹬着水向岸边游去,她忽地心中一动,不再前进只原地踩水,叶雄州喝道:“你耍什么花样,还不过来?”
颜羽刃挣扎着上下浮动,“叶大侠,我腿抽筋了啊,你快来拉我一把。”
叶雄州瞪了她一眼,走到一旁挥掌劈断树枝,递给颜羽刃,颜羽刃心中更确定了几分,这位叶大侠似乎不会水呢。
颜羽刃脚下踩着水,笑道:“这树枝太细,怎能拉得动我,叶大侠,还是劳烦你老人家下来拉我一把吧。”
叶雄州怒道,“鬼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又从腰间取出数枚飞刀向她射去,颜羽刃一转身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奋力向前游去,飞刀射进水中沿着她身子擦过,颜羽刃暗叹他功力之强,飞刀在水中竟仍能前进这样长一段距离,她不敢冒头,闭气一口气游出好远,才探出水面,此时已距离岸边甚远,叶雄州仍站在岸边没来追,果然是不会水的。
颜羽刃上岸后仍心有余悸,向着锦鳞客栈行了数日,竟又遇到那匹白马,心下甚喜,摸摸它鬃毛,跃上马背在林中疾驰。
马儿突地前腿下弯跪倒,颜羽刃没有防备,整个身子向前飞出,她急忙调整身形,站定后奔回去查看马腿,那马儿前腿膝盖破了皮,颜羽刃一边给它包扎伤口,一边环顾四周,微风轻轻吹动着树叶,只能听到蝉鸣声和树叶沙沙响动的声音,低声道:“好马儿,快些跑。”
颜羽刃飞身跃上,这马儿极通人性,知道大敌当前,发足狂奔,颜羽刃耳听到利刃破空的声音,侧头去看是一把飞刀,那飞刀速度极快,无论如何不能伸手去接,她勉力闪躲,飞刀刺中她右肩,人也摔下了马。
颜羽刃用自己肩头鲜血在雪白的马脖子上按了一个血手印,“快去锦鳞客栈。”她自己则飞身向飞刀来的方向而去,这一掌她用了全力。
茂密的树叶中伸出一只中年人的拳头,与颜羽刃对了一掌,颜羽刃顿觉整条右臂似乎断成了无数小截,她后退几步,还是没能忍住,吐出一口鲜血
那人从树上跃下,挡在了颜羽刃身前,颜羽刃定睛看去,又是叶雄州!
这是他的看家本事“天地一响拳”,他这一拳轰出,便是头牛也会被打死。只是叶雄州一心只想让女儿来杀颜羽刃,因此只用了不到三成力道。
叶雄州心下一惊,这丫头使得什么邪门掌法,自己指节处竟也有些隐隐作痛,“走吧,我虽不想现在要你的命,可你再不老实,我就断了你的腿。”
颜羽刃不敢再逃,只得跟在他身边,思忖着那马儿现在应当已经奔到锦鳞客栈了。
“哒哒哒”,远远传来马蹄声,叶雄州警惕地看着声音来的方向,萧翎一袭白衣骑着那匹白马而来,他勒马站定,瞧着嘴角挂着血的颜羽刃,道:“叶雄州,这小丫头偷了我们锦鳞客栈的宝贝,我得带她回去拷问。”
论年纪,萧翎应当叫叶雄州一声叔叔,只是萧家是看不上叶家这样的武林新秀的,所以只叫一声名字。
叶雄州道:“锦鳞客栈?你是萧家的,这丫头还真有本事,连萧家都得罪了。”
萧翎跳下马,“你既然知道她得罪的是萧家,还不把她交给我?”走到颜羽刃身前,将她两只手手腕绑在一起,拉着绳子欲离了叶雄州,叶雄州伸手拉住颜羽刃,萧翎转身瞧向叶雄州,他年纪虽小,却有一份孤傲出尘的高人气质,“怎么?你要跟萧家为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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