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每十日一休的旬休日。

尽管是旬休日,但薛元诏还是早起了。因为本次旬休轮到他当值。他吃了陆娘做好的早饭,就着身上的常服出门了。

来到长兴府尹署,衙署是旬休日的清净。薛元诏走到了衙署外院,来到张贴黄纸的告示板跟前。黄纸上写的是今日当值的四人:李崇、薛元诏、陈史、窦荆。

“窦荆也在。那去找他说几句。”

他来到窦荆所在的差役们的堂房,窦荆正坐在自己的案台前看书。不用多想,他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又一次的礼部试做准备。

窦荆用余光瞄到是薛元诏进来了,忙放了手里的书本,起身迎接:“薛缉事。”

“又在温习书本呢?”薛元诏说道。

“是。早间清醒,益于温习。”

窦荆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薛元诏。早间清醒,何不出门走走?待在衙署也是无所事事。

但如果自己单独出署,又怕其余的当值同僚以为自己偷懒去了。要不把窦荆也叫上。

“今日天气正好,适合外值,你跟我出去走走。”薛元诏对窦荆说道。

“是。缉事。”

……

薛元诏带着窦荆在长兴府的地面漫无目的地走,不自觉地来到了北三街。旬休日的北三街,行人多了不少,热闹得快要抵上北六街了。

“科考准备得如何了?”薛元诏随口问窦荆。

“尽力而为吧……”窦荆也没有多少底气。

薛元诏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想了想开口了:“窦荆,你有没有想过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薛元诏也不拐弯抹角:“我有一位好友,他的舅舅是吏部侍郎……或许,可以去他那里给你求个公荐……”

“谢缉事。不必了。”窦荆竟然拒绝了:“科考凭的是个人本事,如果考不上,那也是窦荆学识不够,不能求此途径。”

薛元诏感觉有些难堪。自己的一番好意,竟被人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绝。

但他又觉得窦荆是个厚道人。宁愿落榜,也不求这些便捷。这倒是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我的话不当,还请包涵。”薛元诏说道。

“窦荆不敢。窦荆明白缉事的好意,只是自己说服不了自己。”

薛元诏由衷对窦荆生了敬佩。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窦荆比往日更俊了几分。

“你我年岁相仿,今后叫我元诏就行。”

“这……”

“无妨。”

窦荆见薛元诏这么说了,便只得答应了。“是,缉……元诏。”

二人说话间,已经出了北三街,走上了一条青石道路。道路一侧是座皇家园林—畅园。

畅园并不常开,只有旬休及重要节庆才开。今日正是旬休,可见络绎不绝的人入园,一睹皇家园林风貌。

几个月前,朝廷在此为春闱上榜的考生举办庆功宴。薛元诏自然回想起了那场热闹的官宴,想再进园看看。

“去畅园里看看?”薛元诏向窦荆提议。

窦荆也正有此意:“是。”

“还有一事。”薛元诏说道。

“是……什么事?”

“以后你跟我,不必答‘是’,只答‘好’即可。”

窦荆想了想。“是……好,缉……元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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