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晨!”节后翌日,索洛希娅一大早就跑去找东谷泽晨。

“什么事吗?”东谷泽晨脸上难掩惊喜神色。

“昨晚过得可开心?”

“当然了!”

“那就好,其实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不妨说说。”

“想请你陪我去个较远的地方,见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吗……”东谷泽晨看着地面犹豫了起来,“只是现在身在兵团,很多行动需要取得上级长官的许可。”

“这个好办,我帮你去争取就好了!”

“索洛希娅吗……这个嘛,算了,我还是自己过去请示吧。”

“嗯,那我在这等你。”

“索洛希娅还是到外面等我吧,我很快就赶来。”

“嗯……也好。”

东谷泽晨往指挥部门的方向跑去,不过其实他并没有要去申请的打算,见索洛希娅走出兵营之外后,他寻得一面围墙,翻了出去。

“好了,我们走吧。”

“这么快?”

……

午间,两人来到驿站,共坐马车出城。车棚内,索洛希娅掀起侧帘,见阳光散在波光粼粼的河面,河上还漂流着几盏纸灯。

“先生,请停一下车。”索洛希娅对着马夫说道。

她走下踏板,来到岸边,俯身下蹲并伸手拦下漂近的两盏纸灯,将它们抱于胸前。

“小姐,需要买束鲜……哦?这不是索洛希娅吗?”一位贩花商人模样的青年男人向索洛希娅走来。

“啊,是弗劳斯先生,好久不见呐。”

“是啊,好久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只可惜最近几年,我都在外地工作,不能常见到你,近来可好?”

“一切都好。”

“记得第一次碰见你那会儿,我急忙要将手中的一束鲜花推销给你,那会儿你直说自己没钱,我不信,以为只是老套的砍价手段,我记得当时说‘八十?要不七十也行’,直到你给我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口袋,我才只得作罢,哈哈哈……”

“不过抱歉……弗劳斯先生,这次我的口袋依旧空空如也。”索洛希娅笑应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没关系,这次我依旧会赠予你一支鲜花。”

“谢谢。”索洛希娅从对方手中接过鲜花,连带着纸灯,一并回到马车上。

“收获颇丰呢。”东谷泽晨盯着索洛希娅怀中满载而归的战利品。

“来,给泽晨纸灯,还有……这一支鲜花,嘻嘻。”索洛希娅说罢,也不等东谷泽晨同意,便自顾自地将花插在了他的发上。

见缓缓向自己靠近的白皙手臂和皎嫩面容,东谷泽晨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到一旁,余光中,仿佛嗅到一阵芬芳,不知是头上的花香,还是索洛希娅白臂下的袖香。

“诶,泽晨的脸好烫呐,是身体不舒服吗?”说着,索洛希娅还把手掌贴在了东谷泽晨的脸颊上,“诶!怎么更烫了?”

“咳咳……索洛希娅,为什么还要把别人放飞的纸灯捡回来呢?既然这是别人的愿望或祝福的话。”

“这你有所不知了,那些放飞的‘愿望或祝福’正是要传递到下一个人的手中,才算真正完成它们的使命呐。也只有这样,流经他人手中的愿望才有可能实现,祝福才有可能送达。”

“是吗……这么说,我们的那两盏也会被其他人拾得?”

“当然啦。泽晨,你快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嗯,我看看,‘今年,我希望远走他乡,仗剑天涯。’嗯,就是这样。”

“我这里写的是:‘希望远走他乡的故人能够早点回来……’哈哈,不会是两个相识的人写的吧?事先说好,这都是我随机拿来的。”

不知不觉,马车已出了城,驶进郊外。

“索洛希娅为什么会想到找我呢?”默然之间,突然有人开口。

索洛希娅先是一愣,而后回应道:

“因为泽晨是我的朋友呀。”

“可明明,索洛希娅的朋友那么多,比我有本事的肯定不在少数,为什么……”

“因为,跟泽晨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自然’感。”

“自然?是因为那次……”东谷泽晨很想询问,是否是因为先前为索洛希娅挡过一刀的缘故,而由此使她产生了某种愧疚感?换言之,是否正是由那份愧疚感在维持着两人之间的友谊?

“那次?不对哦。”索洛希娅打断了东谷泽晨的话,“我想说的‘自然’,是源于泽晨本身,是泽晨你,你所拥有的一双澄澈的眼睛。”

“嗯?”东谷泽晨更加不明所以了。

“哈哈哈……该怎么说呢?大概是因为你的高兴、你的担忧、你的不满、你的难过都很清晰地显现在你的眼睛里,不同于别人精心修饰过的那种。”

“什么嘛。”东谷泽晨极力想表现出不满的神色,奈何心中窃喜暴露无遗。

“嗯,差不多就像现在这样。”索洛希娅凑近她的瞳孔,细细看着对方。

……

“小姐,目的地到了。”车棚隔板处传来车夫的话语。

“嗯,知道啦。”两人下车,来到马车前头。

“嗯,一共二百八。”车夫开口道,当然,他这里说的是铜币。

“好的好的。”索洛希娅不假思索,连声答应,可接着,她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东谷泽晨。

“嘻嘻。”

“嗯?”东谷泽晨先是一愣,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好吧,我就知道……”

他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拿出三枚银币,犹豫着交给车夫。

“一枚就够了。”车夫说,“呐,这是找你的。”

东谷泽晨从对方手里接过两串铜币,每串大概有一百枚,外加二十枚铜币。

“走吧。”索洛希娅在前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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